她捡起一块碎石,运力捏碎,粉末从指缝间漏下。
“人仙武道有个最大的坎——原初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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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初之罪?”
“仙门道庭的说法。”
孙春绮仰头望着云层深处,那里隐约有仙宫虚影流转。
“人仙武道修的是肉身与神魂同臻不朽,走的是逆天争命的路子,不尊天道秩序,不拜仙门谱系。从诞生那天起,就被仙门道庭视为异端,处处打压。”
她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你以为实力够了就能晋升?错了。人仙武道的每一级晋升,都需要‘果位’。就像朝堂的官位,得有空缺才能补上。可仙门道庭死死攥着果位名额,每年能给人仙武道的空位寥寥无几,哪怕你实力早就够了,没有果位,一辈子都只能卡在当前境界。”
刘醒非的眉头越皱越紧:“就没有办法打破限制?”
“有啊,死一个,空一个。”
孙春绮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血腥味。
“多少人仙武者卡在瓶颈,不是因为天赋不够,是因为前面的人不死,他们就永远没机会。仙门道庭就用这法子,死死掐着人仙武道的命脉,让他们永远成不了气候。”
她想起曾见过的人仙武者,明明有越阶斩仙的实力,却因没有果位,终生困在凡尘,最终在寿元耗尽时不甘而亡。
那双眼眸里的绝望,比剑修的苦逼更令人心头寒。
“这么说,人仙武道根本就是条死路?”
刘醒非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也不能算死路。”
孙春绮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
“只是太难。每一步都得踩着荆棘走,不仅要跟同级修士斗,跟高阶敌人杀,还得跟仙门道庭的规则死磕。你实力再强,没有果位,在仙门眼里就是野路子,随时能找借口抹杀。”
山风吹起她的丝,露出眼底的锐利:“我劝你还是老实修你的剑。至少剑修的苦,是明面上的苦;人仙武道的难,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绝望。”
刘醒非沉默了许久,突然抬头,眼里的光芒却比刚才更盛:“我还是想试试。”
孙春绮挑眉看他。
“若同阶无敌是真,若越级杀敌是真,那这困难,便值得闯一闯。”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指节白。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仙门道庭能卡果位,难道就不能抢吗?他们能限制晋升,难道就不能杀出一条路吗?”
孙春绮看着他眼里的执拗,突然想起自己决定反出铁冠道门时的样子。
都是一样的疯狂,一样的不肯认命。
她嗤笑一声,转身往石窟走去:“随你。反正人仙武道的坟茔里,从不缺自命不凡的白骨。你若真能走通,记得回来告诉我一声,让我也开开眼界。”
刘醒非望着她的背影,又望向云海深处的仙宫虚影,缓缓握紧了剑柄。
前路纵有千难万险,纵有仙门打压,这条能让他真正掌控力量的道路,他终究还是想亲自走一遭。
哪怕最终会埋骨途中,也好过在规则的牢笼里,做个仰望天空的囚徒。
晨光透过云海,在塞莱斯教会城堡尖顶上投下斑驳光影。
孙春绮指尖轻扬,两道流光自剑匣中跃出,在空中划出一青一白两道弧光,却不再是往日熟悉的攻防分野。
白素剑嗡鸣着掠过青石,剑痕比往日深了近寸,凌厉的剑气甚至让空气泛起微颤。
青蓝剑则在她另一侧盘旋,原本温润的蓝光中多了几分锋芒,划过之处竟也带起细碎的破空声。
孙春绮眉梢微挑,手腕翻转间双剑交错,原本该由白素剑主导的刺击,却让青蓝剑先一步递出,带起的劲风让她自己都微怔。
“倒是要重新编排剑路了。”
她轻笑一声,双剑再次升空。
往日里白素剑主攻如烈火,青蓝剑主守似寒潭,二者相辅相成早已刻入本能。
可如今两道灵兵都经她以云纹禁法重炼,禁制增幅下威力暴涨,青蓝剑的守势中藏着的杀招竟比主攻的白素剑还要隐晦难防。
她踏着步罡,指尖不断变幻法诀,引导双剑在不同的轨迹中碰撞、衔接,每一次交错都伴随着灵兵的嗡鸣,像是在与主人一同探索新的可能。
而在塞莱斯教会的地下深处,火池禁地正翻腾着橘红色的热浪。
刘醒非盘膝坐在火池边缘的黑曜石台上,手中腾蛟剑泛着黯淡的灵光,剑鞘上的云纹禁制倒是流转着微光——那是孙春绮亲手为他炼制的部分,确实精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