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惠风和畅,云展万里。
藏灵山脉中所有修士无论是否知晓缘由,都能察觉出些许不同。
万丈霞光于山门白玉阶下化作九重高台,似自云端垂落至凡尘。
登山古道上流光溢彩,昆仑旌旗翻卷如龙。
昆仑殿上,九重琉璃盏悬空自转,周天星辉如瀑垂落。
西回坊市中,昆仑特赐灵酒千壶,灵丹万颗与诸修同庆,长桌如游龙穿街而过,路过的修士接过桌上摆着的酒杯时总会问上一句:
“今日有何喜事?”
宗中弟子总会不厌其烦的回道:
“玉尘峰砚昭真人结婴了!”
砚昭真人?
是那个似乎才结丹不久,让九州很是轰动了一段时日的砚昭真人?
“兄弟!你想的不错!”
“就是她!”
不少修士得到确切的回答时手中酒杯握都握不稳,酒液溅落在地。
让繁华街道中多了几分醉人的酒香。
元婴境,
这一他们做梦都不敢肖想的位置,可对世上某些人来说,似乎触手可得。
这便是天骄么?
得到回答的修士正怅惘间,听到市集中心茶棚中说书人将醒木拍得如惊雷炸响:
“话说砚昭仙子当年初入昆仑,便展露非凡天资,短短数年便拜入元婴真君座下,得赐数件灵宝,最后丹成七品以上,得到进入归墟洞天的名额!”
茶棚中坐满的修士听得极为入神,惊才绝艳的女修平步青云之景跃然纸上。
姜丝行事低调,过往经历若无必要并不对外宣扬,正因如此,这说书人说的极为宽泛,不少人听了便觉得姜砚昭此人得天眷顾,能走到这一步概凭“天资”和“运道”。
满座修士目光灼灼。
却唯有一人面露不满,正是外出历练时听说姜丝结婴而急匆匆赶回来的周筌。
周筌听到茶馆里正在说姜丝的故事,想了想还是进来点了杯茶水。
她见同桌的另几位修士眼中尽是向往之色,
周筌能看得出来,这份向往纯粹是为了砚昭师祖的元婴境修为和她被世人冠以的绝顶天资。
她突然便有些不悦,这份不悦并未让她怒火升腾,而是有些憋闷和委屈。
同桌的散修察觉出周筌的异常,又见她腰间挂着昆仑弟子方有的身份玉牌,顿时把脑袋凑了过来,
双眼中冒着晶亮的光:
“道友,”
“你也是昆仑弟子,莫非知晓些什么和砚昭真君有关的秘事?”
显然,他们见周筌面上的不愉,以为是因为她知道些许“内情”而看不惯姜丝得到众人的吹捧与推崇。
他们立刻心中八卦之火四起。
若能知道如今风头正盛的砚昭真君的三两件秘事,绝对能从万知楼那儿换来不少好东西。
周筌转着桌上的茶杯,她看向窗外,今日坊市中满街商铺皆张灯结彩,一副喜气模样。
这份喜气,皆因一人。
她抿了抿唇,随后抬起头,原本轻柔的声音突然放的很大:
“砚昭真君的过往,”
“没有你们说的这么轻松!”
茶棚中所有修士听到这句话都微微一愣,
那说书人也不生气,反而从台上走下来,冲周筌像模像样的鞠了一躬,随后又扬着笑将醒木呈给周筌:
“仙子,可否细说?”
说书人当然知道自己编的故事三分真七分假,他巴不得自己撞上真正知晓详情的人。
听了真事儿,日后便能说真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