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谏神色严肃地接过话茬,声音低沉:“嗯,不仅如此,关键在于,他们内心最渴望抓住、最不愿放手的东西,必须被他们自己所具备的最特殊、最本源的能力亲手斩断…方能破局而出。”
若火独眼一眯,脸上露出困惑:“这是什么意思?”
他左右转头,看向几人,询问:“他们之前不是已经‘破界’了一次吗?这两天…界里呈现的,不就是他们‘最渴望抓住的东西’吗?怎么还要破?还有什么?”
玄谏沉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还有”
此刻,长乘额前的一缕丝被微风吹动,掠过他深邃的凤眸。
他悠悠开口,语气带着一种洞悉命运的淡然,补充了最关键的部分:“还有他们所具备的、最特殊、最本源的能力……”
“这能力,既是他们强大的根源,也可能成为斩断执念的利刃,亦或是…加深束缚的枷锁。”
闻言,几人皆是一怔,陷入沉思,仿佛触摸到了这“界”更深一层的残酷规则…
…
夜色已深。
亭子四角悬挂的灯笼散出温暖的烛光,与空中皎洁的明月清辉交织。
微风拂过,亭边的轻纱幔帐随风徐徐扬起,落下飘忽的影。
远处隐约传来夏虫的鸣叫与归巢倦鸟的啼声,更衬得此夜静谧而深邃。
…
…
乾宫处——
此刻,乾宫主殿内,却完全没有肙流境的这份舒适与悠闲。
殿内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一些弟子面色惶惑或凝重,不断地被召进去,又匆匆领命而出。
气氛紧张。
艮宫的山淼与岳峙、岳姚,急急赶来,几人棕袍猎猎,满面焦急,脚步飞快。
离宫的淳安和楚南、灼兹等人也相继赶至,红袍如火,在夜色中划出醒目的轨迹。
坎宫的药尘、霜临、漱嫁、潜鳞、幻沤一行人黑袍涌动,沉默而迅捷。
巽宫的柳无遮、花映帘、青律、绿春、疏翠、石听禅…皆身着绿袍,带来一片生机却又焦灼的色彩。
兑宫的胭爻、萦丝、晏清众人白袍胜雪,神情肃穆。
震宫的大响、大畅甚至连华东区的贾郝仁都闻讯赶来了,震宫众人紫袍贵气,却掩不住脸上的忧虑。
乾宫今夜…
注定无人入眠。
六宫弟子急急进来,领受指令,或得知情况后,又急急出去部署或执行。
旋即,便有另一群人带着新的消息或问题急急赶来。
易学院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紧张气压。
往来弟子皆步履匆匆,神色严峻。
偶有低语交谈声,更是汇聚成一股不安的暗流。
仿佛正有某种影响深远的大事在酝酿,或已然生。
这与水月镜屏下那相对隔离的、针对个人的心魔考验,形成了鲜明而又令人不安的对照。
命运的洪流,似乎在多个层面同时加涌动。
…
……
子时。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上方,“镜花水月”畔——
几位师尊或倚或坐,看似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
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下方那面幽光流转的水镜。
下方的几座静室内——
这里依旧维持着恒定不变的光线,几人皆在闭目盘坐。
众人周身炁息平稳,似在安静练功,等待着那个既定时刻的到来。
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