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先前游历正虚天时,还同这位打过几回照面,彼此说来,倒也不算十分陌生。
而在一番谦词,互相寒暄了一阵之后。
见卢玠言语里隐隐有相询玉宸道子的意思,荀秉也是略感无奈,稍一正色。
事实上自陈珩斩得陈玉枢神降身、丹成一品后,似今日这般的局面,荀秉这个君尧旧部已是遇见不止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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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秉猜想,若非是派内还有一个嵇法闿在,叫治世祖师犹豫难决。
只怕在陆审那几颗脑袋送来宵明大泽时,希夷山之争,就应当尘埃落定了。
纵仉泰初、章寿他们几个道行更强,亦是无用!
而玉宸作为东州大派,前古仙宗。
似这等庞然巨物,每一举一动,都将是外间无数人注目的焦点!
那门中权位的更迭,不仅是同玉宸本宗修士息息相关,还难免会牵扯其余的八派六宗。
荀秉虽与卢玠接触不算频繁,但也知晓此人绝非是那等好嚼口舌之辈,是个十足的剑修。
但眼下竟连他也问起玉宸道子之事来……
可想而知,陈珩今番在丹元大会上的表现,着实当得起惊才绝艳之称了。
叫无数人对往后那场陈珩与嵇法闿的道争,亦难免投以关注!
“君兄……怕连你也未想到,当年那个南域小修,竟能一步步走到今日罢。”
念及至此,荀秉心绪也着实是难以言说,视线不由在陈珩身上稍停了停。
此刻在皇老社稷图中,陈珩已是来到一片荒山大泽当中。
他只随意在岩壁上辟出一个简易洞府,便敛了气机,抓紧时间调息回复起来。
而荀秉回想起陈珩初被侯温带至宵明大泽时,若无自己庇佑,他当时只怕要被那位盛怒中的王师兄当场一掌打杀,死得默默无闻。
可如今,当年的那个南域小修已是玉宸堂堂真传弟子,道君祖师的徒。
在今番的丹元大会上更以一己之力,压得群雄俯,叫外界诸真纷纷侧目,彻底九州扬名!
至于那位王师兄和当年一并对陈珩出手的几个。
他们早在陈珩丹成一品之后,便纷纷被外放,去了僻远地陆或界空当中安身,与流放无异,再无什么声势可言。
细一想,这也是着实是大钧流运,世途靡常。
纵有占验卜筮之能,亦难穷其变幻……
“纵未丹元夺魁,但有此等煊赫战绩,加之先前种种,亦足以令派中大多同门偏向他这一处了!”
荀秉猛闪过一个念头:
“只是不知,在昱气天那处,嵇法闿与玄酆道子穆长治、龙象敖岳的那场交锋,又究竟谁胜谁负?”
而此时。
在一番交谈过后。
见荀秉话语诚恳,的确是对将来那场玉宸道子不敢下定论,他这个前道子的心腹亦不知什么内情。
未能探听到答案,卢玠虽难免有些失望,但也并不纠缠。
在又闲聊了几句后,卢玠便拱一拱手,同荀秉含笑告辞。
“六境运法,好一个剑道逸才……不过此人既有这般天资,听闻又与金鼓洞的乔师叔相善。
当年乔师叔怎不将他引入中乙来学道,偏偏是让他入了玉宸下院?”
眼下在回了坐席后,卢玠也不用迎上来的女侍伺候,只从后者手里将酒壶取过,自酌自饮起来。
虽他视线是落到殿中的冯霄与韩夷上,但脑中却不由回想起丹元大会开场前的一事。
那时见陈珩与阴无忌对了一掌,觉察到陈珩身上剑意锋锐,大梵寺那几个近来才出关、久不问世事的老僧还起了爱才之心,将陈珩视为中乙的剑修,开口向卢玠询问他的师承。
似这般错认,饶以卢玠的性情,当时也是自觉面上有些挂不住。
而中乙作为九州四海第一剑派,在过往丹元大会上,门下弟子无论神通究竟如何,但往往是剑道第一,这一处任谁来都难以撼动。
可偏偏今番是有一个同样六境运法的陈珩横空出世。
他不仅斗败了沈性粹,更能够与周伏伽一较高下。
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