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总得有人去扛。
然后,踏入竹园,一去不回。
这样的人,何其潇洒?
易年和晋天星依旧站在山巅,望着满天繁星。
他们没有哭。
不是不悲伤,而是他们早已学会了师父的洒脱。
真正的离别,不需要眼泪。
钟万爻一生最厌恶的,便是悲悲戚戚的哀悼。
所以,他们只是站着,静静地站着。
像师父曾经那样,抬头看天,低头饮酒,笑骂人间。
易年把怀中的酒坛打开,仰头灌了一口,辛辣入喉,烧得胸口烫。
晋天星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酒量还是这么差…”
易年咧嘴一笑:
“自然是赶不上师兄的…”
晋天星笑了笑,没接话。
夜风拂过,带着雪后的清冷。
许久,晋天星忽然开口:
“师父走之前,有没有留什么话?”
易年摇头:
“没有。”
晋天星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挺好。”
是啊,挺好。
师父这一生,来去如风,何须交代?
潇洒而来,潇洒而去,足矣。
易年抬头,望向星空最亮的那一颗,忽然笑了。
“师父,敬你。”
举起酒坛,仰头饮尽。
晋天星看了他一眼,终于也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
“敬师父。”
师兄弟二人,就这样站在山巅,无声地送别那个最潇洒的人。
不哭,不悲,不诉离殇。
只因他们,早已学会了师父的活法。
人生在世,当如钟万爻,潇洒走一回。
……
山巅的风渐渐平息,雪后的夜空格外清澈,星光如碎银般洒落,映照着师兄弟二人的侧脸。
易年可能是累了,坐在一块覆雪的青石上,手肘抵着膝盖,掌心托着一壶酒,酒液在寒夜里蒸腾出淡淡的白雾。
望着山下,离江两岸,密密麻麻的难民像迁徙的蚁群,在冰面上缓慢移动。
天谕殿的弟子们穿梭其间,灵火悬浮如萤,施粥的、疗伤的、维持秩序的,忙而不乱。
晋天星盘坐在星盘前,指尖轻轻拨动悬浮的星辰虚影,星光流转间,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良久,易年开口,声音低沉:
“师兄,你怎么看?”
晋天星没有立刻回答,目光依旧停留在星盘上。
南屿的星位紊乱不堪,原本应该璀璨的帝星,此刻黯淡无光,甚至隐隐有崩裂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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