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稍稍安心。
这个要求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只是皇帝却不能答应下来。
明面上,皇帝与荣乐并未撕破脸,人前人后都能假惺惺的以表姐弟相称;
只有双方知道,若有机会,恨不得将对方弄死。
徐砚虽是自己人,但皇帝并不准备留下他。
只是不该是现在,更不该是由荣乐来动手。
荣乐不语,只是一味的将龙头拐杖放上桌。
皇帝沉默,一贯用以示人的浅笑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黑云压城般的阴沉。
荣乐大马金刀的靠着软枕,六十出头的人还如十几岁的少年一样吊儿郎当的;头微斜,余光注意到皇帝难看的脸色,心中嗤笑。
舅舅疼爱她,除了她是母亲唯一的孩子,还因为她与舅舅最像。
坚毅果敢,巾帼不输男子,这是舅舅在世时对她的评价。
无论是学业还是武功,她都在表弟表妹们之上,跟随舅舅征战多年,军中威望非常,也因此被表弟们拉拢。
她不屑于什么从龙之功,只有这位六表弟小心眼,自幼就嫉妒她,拉拢不成更添嫉恨,她那不中用的夫君就枉死在他的刀下。
这把龙头拐杖是先帝征战归朝期间,寻到的一段上好的阴沉木所做,跟随先帝多年,在荣乐五十寿辰上赠给了她,还放言,见此杖如他亲临。
论尊卑,这是先帝亲赐;
论辈分,荣乐是长他十岁的表姐。
只是一个小小的徐家,一个小小的镇北将军,如何不能舍弃?
皇帝感受到了逼迫,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可惜,事实胜于雄辩,他再不能忍也得忍。
皇帝紧绷着,许久后才松了口,“徐家毕竟是忠臣,不如就让徐砚给相弗赔罪即可”
荣乐忽笑了,笑声浑厚高昂,传透殿内殿外。
“我岂是那心狠手辣之辈?狂言而已,皇上不必理会。皇上疼爱相弗,这番心意我知道了。镇北将军是忠臣,怎好无故让忠臣寒心?”
皇帝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
若是荣乐借此要求更多,还不如就舍弃徐家和一点名声。
“表姐…”
“哈哈哈,行了,小年轻不和,离了便好,再找一个合适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