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在你亲手熬的参汤里动了手脚?”秦毅笑了。
月亮的清辉洒落在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给他添了三分魅惑。
衬的满脸泪痕、披头散的林浅月像个怨气冲天的伥鬼。
她犹不自知,眼珠儿乱飘,还在死鸭子嘴硬:“当然是你了,你带来了那么多药材,只有懂医术的人才能分清哪些是治病的,哪些是害人的。那药肯定是我送了参汤之后,你趁我不备放进去的。”
“你是说我师兄早有此心,对你图谋不轨?”林青青一挑眉。
“对对对,就是这样。”林浅月连连点头,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可是,他是如何算准了你会在夜晚独自一人去他的房间呢?”林青青的声音骤然冷了几分。
“这个,这个……”林浅月支支吾吾的,难以自圆其说。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话。秦毅不仅轻薄了我,还在参汤里下药。他毁了我的名声,就应该对我负责的。”林浅月胡搅蛮缠起来。
“哦,你要他怎么负责?”林青青眼底尽是讥诮。
所有人都知道林浅月打的什么主意,她却还像个跳梁小丑似的上蹿下跳呢!
“我要他娶我,我生是秦家的人,死是秦家的鬼。否则,我就死给你们看。”林浅月用一根簪子抵住了喉咙。
秦毅慢条斯理地向前踱了一步,月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完全笼罩了林浅月。
他唇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眼神却冷得像腊月的寒冰。
“休想!我和我们家的祖坟都不能让你这个肮脏的东西给玷污了。
想死,我倒可以帮助你。啧啧,你要用簪子把喉咙戳一个大窟窿吗?想不到你这女人对自己下手也这么狠。
你这么做来世投胎会变成哑巴的,我有办法帮你体面地死去,你要不要考虑换一种方式去死呢?”
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呢喃,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血会喷得到处都是,弄脏了这院子,吓坏了旁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林浅月的手抖得厉害,簪尖在细嫩的皮肤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她原以为秦毅会顾及她的性命,至少会假意安抚,却没料到他竟这般狠绝。
“你、你……”她嘴唇哆嗦,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有什么不对吗??”秦毅又逼近一步,几乎能感受到她急促呼吸带来的气流,“我这般为你着想,连后事都替你考虑周全,你不该谢我吗?”
林浅月被他逼得后退一步,脚跟不稳,险些摔倒,那根抵着喉咙的簪子也随着她的晃动而偏离了位置。
一直冷眼旁观的林青青适时开口,声音里满是讽刺:“林浅月,我师兄都这般慷慨相助了,你还犹豫什么?莫非……你根本不想死?”
这话像一把锋利的匕,挑开了林浅月最后一块遮羞布。
她确实不想死,她只是想借此威胁,逼迫秦毅就范。
围观的众人出阵阵嗤笑,指指点点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穿透。
林浅月脸上血色尽失,握着簪子的手终于无力垂下,“叮”一声,银簪落地。
她瘫软在地,泣不成声,这一次的眼泪里不再有算计,只剩下全然的羞愤与绝望。
秦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轻蔑:“如果真想死,就悄悄的,不要拿出这么大动静来。打扰了别人的安宁,多不礼貌啊!”
月光依旧皎洁,林浅月的心却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为什么林青青触手可及的,她却踮起脚尖儿依然够不到?
她还能有什么办法走出耀州,离开宁古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