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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璀璨刃芒并未回应,眨眼间便收缩身形,化作一柄小巧的血红寒刃。
它裹挟着浓郁的血色气息,不由分说地卷起重伤的炎魔,冲破天际,破空遁去。
弥勒与慈航道人望着两人远去的方向,眉头紧锁。
魔宫的扩张,已经妨碍到了道门和西方教的气运,两大道统与魔宫早已结下生死怨仇,若能乘胜追击斩杀炎魔,本是一了百了的好事。
但阿修罗为救夫君,竟不惜燃烧全部本源精血——阿修罗族本就与其他生灵不同,这般行径下,陨落只是时间问题。
倘若此刻追击,无疑会沾染这必死之局的因果,彻底激怒血海之主。思量再三,四人皆是摇头叹息,终究没敢贸然追上前去。
血光落地,阿修罗的身形从刃芒中显化,一身精血已燃烧殆尽,气息微弱得仿佛风中残烛。
炎魔抱着她摇摇欲坠的身躯,眼底满是猩红,嘶吼着要带她赶往幽冥血海:“我去求血海之主!哪怕散尽修为、永为仆从,也要救你!”
阿修罗虚弱地摇了摇头,指尖冰凉地抚上他的脸颊,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夫君……不必了……出嫁那日,师尊已与我斩断因果……此时回去,那是为难他……况且……我已撑不到血海了……”
她知道自己时间无多,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叮嘱:“往后……你要好生照顾自己……莫要为我……再卷入道统的纷争……”
话音落下,阿修罗的气息彻底消散在天地间。
炎魔怀中的娇躯化作点点血光,最终尽数汇入那柄血海修罗刃中——刃身流转着黯淡的红光,成了她留给炎魔唯一的念想。
阿修罗的陨落,让炎魔痛不欲生。他虎目含泪,视线早已模糊,紧紧攥着爱妻留下的血海修罗刃,指节泛白,声音哽咽含糊:“傻瓜……为夫又怎能忍心看你独自凋零……”
说罢,他将修罗刃的寒锋抵在脖颈之间,便要殉情相随。
此刻的阿修罗,虽已形散魂凝,无法做出任何回应,却能清晰感知到夫君的决绝。
她在刃身之中拼尽全力嘶吼、想要操控神器阻止,可终究只剩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即将生。
就在她心中满是不甘与绝望之际,眼前的空间陡然撕裂,一道漆黑裂隙中,一股横压天地的魔威骤然席卷而来!
紧接着,威严浩渺的声音响彻虚空:“炎魔!本座费尽心血培养你,难道就是让你如此没出息,自绝于此吗?”
炎魔浑身一震,听到魔祖的声音,羞愧与悲痛交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呜咽道:“师尊……弟子有负您的教导……还请您老人家原谅……”
“给本座闭嘴!”魔祖骤然打断他,话音刚落,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便摄住了炎魔手中的修罗刃。
他尚未反应过来,神器已凌空浮起。
魔祖以浩瀚魔念探入刃身,感知片刻后,才将修罗刃重新归还到炎魔手中,语气稍缓:
“痴儿,你那爱妻并未真正陨落,她仍有重归世间的契机。但你若这般自绝而去,你们夫妻二人,才是真的永无相见之日!”
炎魔闻言,悲恸瞬间被狂喜冲散,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急切与希冀,重重叩:“师尊!求您指点,弟子愿付出任何代价,只求爱妻重临世间!”
魔祖轻叹一声,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血海修罗刃上:
“她如今本源枯竭,万幸本命神器尚存。若将此刃归还幽冥血海,让冥河老祖出手,不出意外,三个纪元后,阿修罗便能重生于血海之中。”
“只是……彼时的她,或许会失去所有前尘记忆,成为一个全新的阿修罗。这般结果,你可愿意?”
炎魔没有半分犹豫,再次叩,额头磕得地面作响:“弟子愿意!哪怕她忘了一切,只要她能活着,弟子便心满意足!求师尊出手,向血海之主求情!”
魔祖沉吟片刻,缓缓颔:
“罢了,昔日与冥河虽有嫌隙,却也并非毫无情面。你先随为师返回魔宫,养精蓄锐。待日后寻得合适契机,为师自会去幽冥血海一趟,与那老东西商议此事。”
炎魔见事情尚有转机,心中燃起一丝微光,当即收敛悲恸,恭顺地跟随魔祖返回魔宫。
他却不知,藏于血海修罗刃中的阿修罗,那缕虚无的意识将魔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若是重生的代价,是彻底忘记夫君炎魔,忘记两人同生共死的岁月,那这份造化,她宁可不要!
可她如今意凝刃中,连一丝波澜都无法掀起,只能在炎魔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陪伴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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