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夫人做为两家的邻居,也不好一直回避,跟着劝了两句,“就是说,都是邻里邻居,孟夫郎也不是有意为之,不如把两个奴才留下给你们荣家出出气,赔偿只说好商量,对吧孟夫郎?”寇夫人拍了拍孟晚胳膊,对他挤眉弄眼的暗示。
造孽呦,她虽然是个乡野出身的,不懂这两幅画的价值,但光看凑到前面那几个夫人夫郎,也知道是勋贵人家才能买得起的贵重东西。
宋大人的月俸还没他家老爷的多,怕不是要卖房卖田的还?
孟晚上次上门拜访,觉得寇夫人对他不大热情,没想到这次竟然站出来为他说话,颇感意外。
“两位说的有理,画是死的,人是活的,孟夫郎不必觉得亏欠。”荣老夫人说完后面带感慨,又重重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这两幅名画,眼见着是修补不成了。”
她人已苍老,满头白,配上这悲凉的语气,让人听了都心酸。
有人看不过去找出来说:“孟夫郎,我等是外人,本不该插嘴说话,但荣家这两幅画实在过于珍贵,你若是当无事生,却也有些不通情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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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人器物,理当赔偿。”
“就是,如此贵重,怎可就此揭过?”
孟晚背挺如松,似笑非笑的看着荣老夫人,“诸位,我好像从未说过不赔偿荣家吧?只是身上没带太多银两,让我家小厮回家取上一遭如何?”他说着便将黄叶和枝繁拍了回去,动作利落,没有半点敷衍和迟疑,像是真的打算赔钱。
荣老夫人心中暗喜面上却分毫不露,反而嗔了孟晚一句,“你这孩子,怎地如此见外。”
孟晚诚恳的说:“伯爵府是京中显贵,理当郑重对待。还请老夫人莫要着急,银钱定然分文不少。”
荣老夫人笑容依旧和善,她们这个年纪,虚伪的假笑就像焊在脸上一样,轻易不会色变。
宋家和荣家只隔着一条街道,黄叶很快带着东西回来,两桶画轴,一个荷包,仅此而已。
荣老夫人的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孟夫郎这是何意?”
银票都是小额,大头还是银两,这两幅画哪怕孟晚估成八千两,起码也要抬来两个大木箱吧?岂是一只小小的荷包能装得下的?
她知道孟晚是项芸之徒,也会画画,难不成要用自己的画抵了她家的?
孟晚仿佛没现她神色略有变化,接过黄叶手中的荷包,将其打开倒在展画的桌子上。
整整齐齐的二十个小银锞子,约莫一两一个,二十个也不过才二十两而已。与荣老夫人所想用两人抬来的大木箱,差之甚远。
“他这是在做什么呀?回家让小侍就取二十两银子回来,这不是有意赖账吗?”罗霁宁身边有人小声嘀咕道。
罗霁宁对这个走向已经不太奇怪了,甚至有种尘埃落定的安宁感,他就说这个姓孟的怎么这么痛快,感情没憋好屁。
又心情诡异的想:原来他不光诓我,对别人也这么坏啊?
有点爽怎么回事?
罗霁宁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孟晚被周围充满质疑的声音包围,万分委屈和难以置信,“这当然是晚辈赔偿老夫人的画钱啊?一幅八两,我还看在邻里的面子上特意给老夫人凑了个整。”
荣老夫人内心惊疑不定,嘴角的弧度渐渐扯平,语气愁苦,“老身早就说过,让孟夫郎不必太过介怀,孟夫郎确实不想赔偿,只管离席归家即可,也断不能如此欺辱与我荣家。”
孟晚大惊,连忙告罪,“老夫人这是怎么说的,可是嫌二十两银子太少?晚辈这就同旁人再借些就是了。”
他手往罗霁宁身边一伸,“借我十两银子。”
罗霁宁脸颊的肉不自觉抽搐了两下,从袖兜里掏出十两银子放到孟晚掌心,“给。”
孟晚把这十两银子和桌子上的二十两放在一起,眉梢微垂,嘴角轻轻扯动,语气十分无奈的说:“荣老夫人,不知这样可不可以。”
荣老夫人再也憋不住,站起来颤颤巍巍的指着孟晚,半是故作受辱半是真的愤怒,“孟夫郎,你夫君也只是朝中三品,便是你得了一品诰命,也不该行事如此嚣张跋扈,竟这般折辱于我们伯爵府!”
有位同样辈分极高的老夫人也忍不住紧皱眉头,“孟夫郎,此举确实有些过分了,这两幅画加在一起,就算看在邻里的份上,起码也要赔付八千两,你这般行事,说出去岂不叫人诟病?”
“八千两?”孟晚大惊,“怎么?盛京城不光其他的物件比其他地方高上一截,连赝品都这么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