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赵与莒真的被史弥远的这套说辞打动了,他也相信,史弥远应当是真的有把握的。
可是……大宋就要一直这样下去吗?靠着上贡来保太平?
“蒙古呢?要是我们联合蒙古……”
“省省吧,哪个是好相与的,有金国做缓冲,我们还能安稳几年。”
赵与莒的眉头皱得厉害,安稳几年?按他的意思……
“没有哪个朝代能绵延千年,也没有谁能长命百岁,我们要做的,就是活好自己这一辈子,就够了,子孙的事,你管不了那么多!”史弥远用手背拍拍赵与莒的胸膛,赵与莒愣怔在原地。
“可是当初的起义军,难道也是你故意放的烟雾弹?为了捣乱吗?”
史弥远叹了口气,“我还没到能左右所有人心的地步,既然有人来投靠联合,那就试试呗,但是……乌合之众、草台班子,成不了气候,我这也是及时止损。”
史弥远说完,便拿起烤好的橘子往门口走去。
“带着你的人回去吧,你呀,还有的学呢。”
袁纾被人带出来,扔到赵与莒面前。
就在史弥远的身影要消失在门口时,赵与莒忽然开口:“可是史氏已经来了临安了,这事会被扒出来的!”
史弥远果然顿住了脚步,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侧过头笑了笑,然后又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
繁华的街市上,史氏正从一个布坊出来,手里抱着布料,脸上喜气洋洋的,似乎想到了女儿穿上她亲手制的衣裳的样子。
“让开,快让开!马惊了!”
人群中一阵骚动,不知什么时候一辆马车横冲直撞地出来,朝着人群袭来。
街上的人赶紧四处躲闪,史氏回头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近在眼前了,她手中的布料吓得掉到了地上。
千钧一之际,一股力量将她拽到了一旁,但马车冲击的度太快,她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撞到了,胸腔感觉要碎裂了一般,跌坐在一旁。
“你怎么样?没事吧?”
史氏这才回过神来,她听着这救命恩人的声音有些熟悉,抬头看去,竟是泞舒郡主。
静纯前几日得了曾钟娥的传信,说是史氏可信,那就又有了新的问题。
若是她此行的行踪暴露,势必会引来有心人的忌惮,要么是收买封口、要么是杀人灭口。
史氏若一直在将军府中便没有问题,但若是出来了,便如同一块肥肉,饿狼环伺。
她的任务,便是远远地跟着她,无论跟谁交谈,都要仔细记下。
史氏极少出来,今日她知道史氏出府,便也像前几次一样跟着,去的布庄也都是她们经常去的几家,应当是提前问过了曾钟娥的意见。
她正跟得好好的,突然来了一个不之客拍她的肩膀,刚说了两句不要打扰她,没时间解释,这边就出了这样的乱子,眼瞧着马车要撞到史氏,她赶紧出手将她一把拽了过来,可是……
“疼,我不敢动……”史氏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说话也有气无力,嘴角甚至还留出了血。
“出人命啦!”
“这得找官差来看啊,不能轻易动她。”
许多看热闹的人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静纯急的不行,史氏不能死啊,这不仅是她看顾不力的事情,贾涉的夫人在将军府小住的时候出了事,太容易引人遐思了。
“散了散了,都散了吧。”几名御军过来疏散了围观的人。
围观的人见有官差来了,都退到了外围,然后就见赵竑从他们后面出来,冲着静纯问道,“你怎么样?没受伤吧,之前的教训还不够是吧!”
静纯一时分不清这人是想关心她还是想教训她,没好气道:“要不是你刚才打扰我,也不至于此。”
没错,刚刚就是赵竑突然看到静纯有些奇怪地在街上闲逛,才过去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没想到静纯一直在敷衍他,还不待再多说上两句,人群中就起了骚乱,静纯赶紧冲了出去,他也赶紧派人截停马车。
远远地瞧见静纯似乎将人救下,又派人请御军过来处理事宜,见纵马的人被带走,他才再次出现在静纯面前。
“我叫人去取车了,我送你们回去。”
“等等……”静纯想到了什么,“来不及了,她快要不行了……”
她又看向史氏,小声道,“这不是意外,”随即又忽然悲怆道:“你可有什么遗言?这是济国公,你可以和他讲。”
静纯的眼死死地盯着史氏,史氏觉得自己还行,不至于归西吧,难道刚才自己没有表达清楚?
她看向静纯大眼睛,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再看向赵竑,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会错意,断断续续地开口,“照……照顾好……我的孩子……”
众人在外只能听个细微,随即就见那妇人的手耷拉了下去。
静纯抬头看向官差:“她……她还有一口气,我要带她回府,她还有救!”
御军一时也不知该不该拦,若是人死了,是要带回去验尸的,但郡主说她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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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竑一开始有些狐疑,但只要是静纯要做的事他现在没有质疑的,不等她开口,一人之下的济国公就颠颠地引着车马过来。
上了车,史氏也不敢开口,她不知道这个济国公到底是什么立场,只好闭着眼睛装死。
赵竑也想问问静纯是怎么回事,但这个妇人的身份她也没搞明白,只能打量着静纯,“你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