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帝静静地听他说完,脸上无悲无喜。
“谢安谋逆,罪本当诛,你屠杀百姓,更是该死。”
“至于朕之功过如何,自有后人评说,朕无愧于心。”
“但你明日将受尽千刀万剐之苦,至于史书如何写朕,不妨等你化作肉泥,喂了野狗之后,再操心不迟。”
说完他转身就走。
赵王原本就对凌迟之刑十分恐惧,被文昭帝这么一说,他立刻疯狂大叫起来。
“你以为我会怕吗?!来啊!让他们来啊!有本事就别让我死!你看我会不会求你!你看我会不会吭一声!”
他试图用声音来掩盖自己的心虚和慌张。
但文昭帝并未回头,更没有回应他,径直离开了天牢。
出来之后,谢翊宁和太子谢元宸看到他,同时二人迎了上去。
谢元宸率先开口,语气带着探询:“父皇,如何了?”
谢翊宁更是直接开口:“父皇,赵王可问吐口,说出藏宝图的下落?”
文昭帝摇了摇头:“他找了半辈子都杳无踪迹,朕又如何能凭空问出来。”
谢元宸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点头道:“也是。如今秦王妃尚未寻到,找到他们或许就能找到那批宝藏了。”
谢翊宁有些惋惜:“有了那批宝藏,他日咱们与南穹真要动起刀兵,粮草军饷就不必担忧了。”
文昭帝冷哼一声:“何须前朝宝藏,孟华淳一人足矣。”
谢翊宁和谢元宸对视一眼,明白父皇这话的意思了。
孟相的好日子到头了。
大臣们战战兢兢地为太后守足了二十七日孝,不敢有丝毫懈怠。
释服结束当天,赵王就被拖去市曹行刑了。
百姓们围观了三日,才等到赵王断气。
大臣们以为接下来总算可以安稳一段时间了。
谁曾想,赵王断气的第二天,文昭帝竟然毫无预兆的直接派了隐麟卫,将孟相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臣们谁也没听到风声,更别说孟华淳本人了。
孟相府里。
孟华淳正在花架下与小孙儿孟清晏对弈。
他捻着一枚黑子,久久未落。
“祖父,该您了。”孟清晏轻声提醒。
就在这时,管家连滚带爬地冲进后院,脸色煞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相爷、大少爷,不好了!隐麟卫、隐麟卫把咱们相府围了,说是奉旨查抄。”
“什么?”孟清晏猛地站了起来,身下的椅子出刺耳的声响。
他激动地质问道:“是不是搞错了,好端端的,为何要查抄相府?”
管家看了孟华淳一眼,哆哆嗦嗦道:“领头的秦指挥使说、说是相爷贪墨军饷,按律当满门抄斩……”
“什么?!”孟清晏脸上满是震惊。
“贪墨军饷?这绝不可能!祖父的清廉,朝野尽知。祖父为官数十载,何曾贪过一枚铜钱?定是秦指挥使弄错了。”
话音落下时,秦朔正带着隐麟卫走了进来。
孟清晏急切地看向祖父,盼望着他站出来说一句话。
可孟华淳只是缓缓地将手中的黑子放回棋罐,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无妨,让他们搜,清者自清。”
听到这话,孟清晏更委屈了。
他猛地跨前一步走到了秦朔面前,激动道:“秦指挥使,这其中定然有误会,我祖父不可能贪墨军饷。”
他指着院中萧瑟的景象,眼眶泛红。
“您看看这府邸,京城里谁家不比相府花团锦簇,我们这院子都萧条成什么样了。您再看看我祖父身上这件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