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饿吗,一直看我做什么?”
赵持筠不解。
甘浔说:“你适应得好快,进步也快。”
赵持筠垂眸,敛起心绪后轻声笑道:“我来此处近两月,只不过学了些吃饭穿衣并几个洋词。”
都快两个月了。
甘浔一点感觉也没有。
当时还说三天后就把赵持筠送走呢。
还好没有。
赵持筠没给甘浔走神的时间,询问她近来的工作生活。
此前甘浔只说很忙,却没功夫细谈。
她跟甘浔去过一次公司,那个公司听甘浔所说还不算大,但对才来现代没几日的赵持筠而言,夹在巍峨庞大的楼宇中,透着一股令人压抑的森严与冷漠。
那些同事也都奇怪,看她的目光里带着打量跟不满。
赵持筠不知在不满些什么,后来猜想,可能是外人的闯入打扰了她们的工作。
甘浔说,新公司比之前的规模大很多。
这个赵持筠知道,集团的名字赵持筠从崔璨嘴里也听到过,听那意思颇有盛誉。
“同事如何?”
“不好不坏,都还算正常人,目前来看。”
甘浔用词谨慎。
赵持筠想到情书事件,不经意地问:“有人追求你吗?”
甘浔喝了一口汤,“没有。大家天天忙得灰头土脸,哪有心思情情爱爱,天仙来上班也绝情断爱。”
“好比你,也不可能总在书苑收到求爱信号吧。”
赵持筠疑惑:“为何不能?我当收到表白在你们这里稀松平常。”
甘浔干涩地眨眨眼睛,看她施施然将芦笋放进口中,在想自己没有陪着去上班的几天里,都发生了什么。
警惕地询问,“最近很多吗,有没有骚扰到你的?”
赵持筠偏不着急回答她:“现在才想着关心我。”
甘浔立即说:“我一直很关心你。”
“是吗?”
赵持筠仍旧对昨夜之前的状态表示不满:“这几天里,我都成了独来独往的人,忘记自己还有个室友了。”
甘浔一副知错了的样子,指了指一旁纸袋里的书,还有满桌珍馐,对她说:“我在将功补过了。”
赵持筠看在书的面子上大人大量,“好啦,说笑罢了。”
甘浔的冷落令她失落,不过赵持筠并不排斥这几天的独立生活,现代生活的自在之处,在于没几个人的目光会放在你身上。
若再戴个口罩或墨镜,无论是逛商场还是走在街上,只要不想说话,就定无人打扰。
大镜的交流、交通不便,生活的效率也不高。
但京中一旦略有小事,就容易被传出去,沦为笑柄或把柄。
交际圈子就那么大,事也不多,哪家世子前年做的蠢事今年还在被议论纷纷,稍有不慎就是社会性死亡。
现代则截然相反,科技极度发达,随时得得见亲朋音容,一日可行万里路。
每日成百上千的新鲜事充斥,就连她的课堂上,学生们闲聊之题也堂堂不同。
多数赵持筠听不懂,就假装不在意,被问及时只需要沉静地看去,自有人替她抢答。
即便如此,这里的人,仍不擅长将全部的注意力或者记忆放在他人身上。
这就导致了他们更自我,也更健忘。
没有非要不可的抱负,也没有错即误终身的事,一切皆可儿戏。
有时她会揣摩甘浔,是否也在戏里。
开场即听,曲罢也没关系。
“所以呢,有人骚扰你吗?”
“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没骂人吧?”
“也没有加他们联系方式吧?”
在她感怀时情、怀古颂今时,甘浔喋喋不休地追着问她轻如羽毛般的小事情。
这就是现代人的典型症状。
并碎碎念道:“崔璨为什么都没有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