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笃信吗?”
“一点都不。但买买又没关系,想着放在那看看也是好的。”
“就像你也没把我的东西清掉。”
那倒是,考虑搬家的时候,也没想过扔。那都是属于甘浔的珍贵物品。
甘浔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进到温暖的卧室,闻见四周属于赵持筠的淡雅清香,感受到切实的安全感。
在床边盘腿坐着,打开工作群的文件,简单阅读起来。
赵持筠洗完出来,靠在墙边发呆,等甘浔发现她时,才缓步走近,蹲在床前。
她伸手理着甘浔腿腕处的睡裤,“你是不是长高了,怎么我按尺码买的睡裤,短了。”
“裤子尺码可能不准,这个年龄段还长高,不太现实。”
赵持筠笑,抬头仰望甘浔,“在习惯只有自己的卧室看见你,好似做梦。”
甘浔被这话说得心里发酸,“一个人住会害怕吗?”
好在冬天很少打雷下雨,赵持筠还怕雷声。
“怕的,我这二十余年,从未独自生活过,刚搬来的几晚夜不能寐。”
甘浔为之沮丧又心痛,“对不起,我之前不知道你是一个人生活。”
“你是不是以为我跟你分开,就会去跟李姝棠住啊。”
甘浔很不想承认,但是“嗯”了一小声。
“无论与她有无旧情可续,我去做她李总的座上宾,锦衣玉食地被供养,也算找回郡主的荣华。”
“总好过,跟你这个小小庶民挤在一处,过着平凡生活。”
“这可是你赶我走的另一层意思?”
甘浔无措。
这是她最不想被赵持筠知道的心思,她一直企图用别的情绪,来掩饰这个根本目的。
因为一旦把这事言之于口,就挑明了一段感情的不堪。
她是个卑怯的人,也庸俗,她更是一个会因为物质跟身份,放弃感情的人。
她从来没提,是怕这个理由见光,赵持筠就下不来台。
本来赵持筠如果想过曾经的生活,一点问题也没有。
又怕赵持筠本人没想过,听了发现她心思重,一点也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淡泊,会对她下头。
曾经她为前者遮遮掩掩。
后来发现赵持筠解释和询问的点都没与物质条件挂钩,又开始怕后者。
本来以为都过去了,不知道赵持筠怎么突然想到这点。
她不说话,赵持筠拽了一下她的衣摆,让她弯下腰来。
闻见她身上舒爽的皂香,就猜到甘浔选了哪一款洗护产品,为之心神一漾。
甘浔单手撑在床边,倾身朝她去,回答问题,“我没把你想成贪图荣华的人。只是想,就算不回镜国,你也应当过得更好,李姝棠刚好是媒介,你在她身边不会更差。”
“我看出她对你不是一般友情,你也……对她很好,那么我的退出是当时最正确的选择。”
“我就很省心了,不用左想右想,自己跟自己耗,你们也都可以规划新的生活。”
甘浔娓娓道来。
她不想装得伟大,说我当时跟你分手都是为了你好。占据道德高地。
不是的。
当时她的情绪真的不再适合恋爱,几乎病态地装模作样,而赵持筠跟李姝棠的过度接近又让她感到危机跟愤怒,她才下定决心。
“现在呢?”
“现在我没想到,你规划的新生活是这样。”
甘浔想跟她平视着聊:“你起来说吧,不要蹲着。”
“这样能看清楚你的表情,甘浔,你有时候说的话跟眼睛里装的东西,不是一个意思。”
“我从前想必没少上当。”
“吃了好多亏。”
第132章祝词
赵持筠说她以前没少上当的时候,声音几近自言自语,就像只说给她自己听的一样,有种自嘲的落寞。
仿佛一个聪明了一世的人,发现被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骗了,既好笑又彷徨。
更多的还是自责。
虽然用的事“上当”,但没有一点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