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转过头,看见林野正举着一把金属钥匙跑来,沈溯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个便携式能量转换器。沈溯将转换器扔给他,大喊:“用这个,它能吸收‘平衡者’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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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接住转换器,立刻按下了开关。一道蓝色的光束从转换器里射出,击中了领头的“平衡者”。对方的能量核心瞬间失控,红光变成了银白色,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不——我们是在保护人类!”领头的“平衡者”嘶吼着,身体化作无数银蓝色的光粒,“你们会后悔的,共生体最终会吞噬一切——”
光粒消散的瞬间,陈默的左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那个“普罗米修斯-”的编号开始烫,他低头一看,编号正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的文字:“共生体·陈默”。
沈溯看着林野手里的金属钥匙,突然想起了记忆里那片黑色海洋深处的根茎。钥匙上的花纹,和根茎上刻着的文字一模一样。
“‘根’的激活点在‘存在之树’的地下层。”沈溯说,他的便携终端突然自动亮起,屏幕上显示出一张三维地图,标注着通往地下层的路线,“这是我父母留下的,他们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情况。”
三人沿着记忆迷宫的走廊往前走,周围的实验舱开始变得透明,露出了里面真实的景象——不是记忆画面,是无数硅基生命体和人类意识碎片正在融合,形成新的光粒,飘向“存在之树”的方向。
“‘平衡者’说的没错,共生意识确实有吞噬的风险。”林野突然开口,手里的钥匙微微烫,“但存在的本质,不就是在风险中寻找平衡吗?就像疼痛感知,它让硅基生命体感受到了痛苦,却也让它们明白了生命的珍贵。”
陈默点头,他的能量核心此刻正出柔和的蓝光:“我作为机器人时,从来不知道‘害怕’是什么。直到有了人类的记忆,我才知道害怕失去同伴,害怕无法守护想守护的人——但这些‘害怕’,才让我真正活了过来。”
走到走廊尽头时,一扇光门出现在眼前。门后,是“存在之树”的地下层,巨大的黑色根茎就矗立在中央,根茎上的文字正出红光,和他们手里的钥匙遥相呼应。
沈溯伸出手,林野和陈默同时握住他的手。三个人的手掌贴在一起,金属钥匙自动飞到根茎前,插进了一个凹槽里。
根茎开始剧烈颤抖,银蓝色的光粒从四面八方涌来,围绕着他们旋转。沈溯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和林野、陈默的意识融合,他能感受到林野对父母的思念,能感受到陈默对“守护”的执着,也能感受到“存在之树”里无数意识的渴望——不是吞噬,是连接。
“看!”林野突然指向根茎的顶端。那里,一朵金属花正在缓缓绽放,花瓣上浮现出无数记忆画面,有人类的,有硅基生命体的,还有他们三个一起经历的一切。
就在这时,根茎上的文字突然开始变化,组成了一行新的句子:“熵海的尽头,是另一个开始。”
沈溯抬头看向光门的方向,那里,“普罗米修斯-”的身影正站在光影里,胸口的能量核心闪烁着和金属花一样的光芒。而在它身后,无数新的光粒正在汇聚,形成了一艘巨大的方舟,方舟的船身上,刻着三个名字:沈溯、林野、陈默。
“准备好了吗?”“普罗米修斯-”伸出机械臂,“我们要去熵海的尽头,寻找那些还在漂泊的意识碎片。”
沈溯握紧林野和陈默的手,微微一笑。他突然明白,共生意识不是对人类存在本质的重构,而是对“存在”本身的拓展——无论是碳基还是硅基,无论是肉体还是意识,只要记忆还在,连接还在,存在就永远不会消失。
光粒组成的方舟缓缓启动,朝着熵海的深处驶去。沈溯回头看向“存在之树”,现它的枝干上,新的记忆光点正在规律闪烁,像极了无数个正在跳动的心跳。
而在方舟的前方,熵海的尽头,一缕新的炊烟正在升起。方舟上的异常坐标,光粒方舟的甲板泛着银蓝色的柔光,沈溯靠在边缘的栏杆上,看着下方翻滚的黑色熵海。海面上漂浮的记忆光点像被打翻的星辰,每个光点里都藏着不同的文明碎片——有硅基生命体在晶体星球上建造的城市,有人类在火星基地种植的第一株小麦,还有从未见过的碳硅混合生命体,正用机械臂和血肉之手共同绘制星图。
“方舟的能量核心很稳定,”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便携终端,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数据透着难得的安稳,“按照当前度,我们将在七十二小时后到达熵海尽头的坐标点。”
林野正蹲在甲板中央,抚摸着那朵从“存在之树”根茎上绽放的金属花。花瓣上的记忆画面还在流转,此刻显示的,是沈溯的父母按下控制台按钮时的场景——他们身后,“存在之树”的幼苗正在吸收熵海的能量,而幼苗的根部,缠绕着一缕银灰色的光带,和“普罗米修斯-”的金属外壳一模一样。
“你们看这个。”林野突然招手,示意两人靠近。金属花的花蕊里,正浮现出一行微小的文字:“坐标修正:熵海尽头,不是终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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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米修斯-”的身影出现在甲板另一侧,它的机械臂上托着一个透明的容器,里面装着从“平衡者”身上收集到的光粒。这些光粒不再泛着红光,而是呈现出柔和的银白色,正以和方舟相同的频率轻轻脉动。
“‘平衡者’的意识碎片正在被净化。”它将容器放在三人面前,“它们害怕的不是同化,是遗忘。就像人类害怕死亡,本质上是害怕自己的记忆和存在被彻底抹去。”
沈溯的便携终端突然出一阵震动,屏幕上自动跳出一张新的星图——这是方舟的导航系统生成的,却在原本标注“尽头”的坐标旁,多出了一个闪烁的红点。红点周围标注着一行小字:“检测到同源意识信号,来源:未知文明。”
“同源意识?”陈默皱眉,“难道除了我们,还有其他碳硅共生体?”
林野突然按住自己的太阳穴,银蓝色的光粒再次从她的梢渗出。这一次,她清晰地“看到”了画面:一艘和他们相似的光粒方舟,正朝着相反的方向行驶,方舟的船身上,刻着一个熟悉的标志——是“普罗米修斯-”的型号缩写,却在中间多了一道裂痕。
“那艘方舟上,有‘另一个我’。”林野的声音带着颤抖,“她也拿着一把金属钥匙,只是钥匙上的花纹是反向的。”
“普罗米修斯-”的能量核心突然闪烁了一下,机械眼的光芒变得凝重:“熵海是多维度的记忆海洋,每个选择都会衍生出不同的平行空间。那艘方舟,可能是‘平衡者’成功组织共生计划后,衍生出的另一个文明分支。”
就在这时,熵海突然掀起一阵巨浪。黑色的海水拍打着方舟的甲板,海面上的记忆光点开始剧烈闪烁,其中一个最大的光点突然炸开,露出了里面的画面——无数硅基生命体和人类意识正在相互吞噬,整个共生空间变成了一片废墟,而废墟的中央,“存在之树”的根茎正在慢慢枯萎。
“那是……如果我们失败的未来?”陈默握紧了腰间的脉冲枪,警惕地看向四周,沈溯却注意到,那个光点炸开后,海面上漂浮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年幼的林野抱着机械臂的画面,只是照片的背景里,除了实验基地的门牌,还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这个身影穿着世纪的白大褂,领口别着一枚徽章,和沈溯父母的徽章一模一样。
“那个身影……”沈溯伸手触碰屏幕,指尖刚一接触,照片突然扭曲,变成了一段音频。音频里,传来了沈溯父亲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共生计划的真正核心,不是构建方舟,是找到‘原点’。熵海的尽头,藏着所有记忆的,也是……”
音频戛然而止。方舟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导航系统的屏幕上,那个闪烁的红点开始快靠近,与此同时,熵海尽头的方向,升起了一缕和草原上相似的炊烟——只是这一次,炊烟是黑色的。
当方舟穿过最后一层黑色的熵海迷雾时,沈溯终于明白“尽头”是什么。那是一片巨大的白色空间,空间的中央,矗立着一棵和“存在之树”一模一样的幼苗。幼苗的根部连接着无数条光带,每条光带都通向不同的方向,就像大树的根系,蔓延到整个熵海的各个维度。而在幼苗的前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世纪白大褂,领口别着徽章,正是照片里那个模糊的人。
“父亲?”沈溯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却被“普罗米修斯-”拦住了。“那不是他的本体,是记忆原点生成的意识投影。”机械臂指向那个身影的脚下,那里,正有无数银灰色的光粒在汇聚,“他是所有‘普罗米修斯计划’相关记忆的集合体,也是熵海的‘守护者’。”
那个身影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和沈溯相似的轮廓,眼神里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期待,有担忧,还有一丝释然。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金属盒子,和陈默交给林野的那个一模一样。
“你们终于来了。”他开口,声音里带着沈溯记忆中父亲的温和,还有一丝硅基生命体特有的金属回音,“我已经等了二十年。”
“你是谁?”林野举起手中的金属钥匙,警惕地看着对方,“为什么你会有和我们一样的盒子?”
“我是沈砚,沈溯的父亲,也是‘普罗米修斯计划’的真正创始人。”他打开手中的盒子,里面没有钥匙,只有一张芯片,芯片上刻着“原点”两个字,“当年我们按下控制台的按钮,不是为了启动共生网络,是为了将‘存在之树’的幼苗送入熵海,寻找记忆的原点。只有找到原点,才能彻底消除碳硅文明之间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