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们不点姑娘,只住店可不可以?”我也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只好硬着头皮交涉。
“当然可以。”面前女子依旧笑意盈盈,大约千奇百怪的客人都见过了。她侧身一迎“三位请进。”
有小厮从旁小跑过来接过了马缰,我还有些不放心,但他一脸平淡,对这般骏马也不觉稀奇。
一同进了大门,我们跟着女子绕过厅里的假山,从左侧的楼梯走上楼去。
何情走在我和阿莲之间,歪着脑袋四处打量。
阿莲即使扮作男人也太过惹眼,不停有人投来好奇的扫视。
楼梯上迎面走来三两个姑娘,见到阿莲顿时都睁大了眼,捂着嘴窃窃私语。
我走在前面,一时有些好笑——跟她比起来,我和何情都算寻常人物。
一直走到四楼,周身才稍显清净。
这里的隔间都大的多,回廊里的桌椅都空空荡荡,不知是不是因为还没到生意兴隆的时候。
那女子走到其中一间门口,用力拉开了门“三位看这间怎样?”
房间轩敞,与之前住过的客栈不可同日而语。
这里有屏风、桌案,窗户又大又敞亮,屋角有两张奇形怪状的椅子,作用一目了然。
然而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铺,虽然大小足够三个人睡,何情还是立刻皱起了眉头。
“您要再订一间么?”那女子察言观色的水平不低,立刻开口问道。
何情欲言又止,我摸摸袖里的钱袋“算了,就这间。”
到楼下付了订金,一并取来了房门的钥匙。
凤栖楼的房间价格极其高昂,即使我搜罗了整个商队的现金,大约也只能住个三五天,幸好刚才没有脑子一热多订房间。
顶着各色姑娘的媚眼回到四楼,两人已在屋中坐下。
阿莲散开了满头长,慢慢擦去剑上血污,何情则坐在窗边,肩膀还是紧绷着。
她显然还在乎沉冥府主那件事,对阿莲爱搭不理,我对其中关节一无所知,也不好出言周旋,看来以后还是少让她们单独相处。
栖凤楼的饭食相当精致,一同送上来的清酒风味绝佳。
我和阿莲乐得休息,何情则一会儿都闲不住,吃过晚饭就下了楼。
我在屋里坐的久了,也出门看看。
靠在四楼的栏杆上,楼里的景象一览无余。
凤栖楼显然是座合格的销金窟,其间处处都透露着豪奢气息。
楼下的客人都身着华服,门口能看到几匹气宇轩昂的马,大约也是赫骏。
此时天色将晚,大厅里的喧哗更甚,小厮穿梭其中,手中木盘上足足摆着十几杯酒。
他就那样穿梭在桌椅和人群中,把清酒一一送到客人手中,对袒露胸脯大腿的姑娘们已经视而不见。
我又盯了一会儿,这才现那小厮也是女人,不禁哑然失笑。
她束起头,胸脯也层层裹好,脸颊却娇媚无比。
身上灰衣相当普通,下摆却开着巨大的分叉,走动时露出莹白的大腿,所有试图揩油的手都被她轻而易举地躲开,身影像是人群中飘忽的风。
假山后的戏台上,姑娘们就着琴声起舞。
虽然衣着暴露,舞姿却不似刻意讨好。
她们的手中是扇子,挥动的姿势却是舞剑,一招一式竟也颇像回事。
纱裙下面,有的女子露着半边雪臀,有的却是蜷曲的尾巴。
领舞的姑娘身姿高挑修长,比起阿莲也不遑多让。
她酥胸半露,闪烁着晶莹汗珠,脸色却异常冷峻,曼妙眼眸中是一对竖瞳,看她的腿那么长,大约是只蛇妖。
何情坐在几个清闲的姑娘中间,看起来已经完全融入。
她还是红着脸,举动却不见丝毫羞赧。
一旁有个姑娘拨动她的狐耳,她便去扒拉人家的裙摆,揪出臀后浑圆的白色兔尾。
有人把她也误认成了凤栖楼的姑娘,竟然前来相约,却立刻被她两句话堵了回去,闹了个大红脸,一旁的姑娘连忙站起来打圆场。
何情不依不饶,甩手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她什么时候从我这儿拿走的?
娇笑声响成一片,楼下尽是白腻腻的肢体。
即使是在凤栖楼里,这般嚣张的女客大约也不多,察觉到我的目光,何情遥遥抬起头来,伸出小指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