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微微躬身搂着浑身湿透的女孩,谁看了都有三分不忍。
再盯着人家看就到了失礼的地步,我忽然觉自己还一丝不挂,只好三步并作两步闪向池边,旋风一般裹好衣物。
现在换做那女孩盯着我,实在有些难堪。
我整整衣服,半蹲下来直视她的眼睛“嗨,刚刚不好意思。”
女孩不说话,一时无从判断是不是受了惊。老板娘揉揉她的脸“没事的,公子不用担心。这孩子天生不爱说话,姑娘们都叫她小木。”
她对上我的眼“叨扰公子了,在下邂棋。”
我忙不迭点头,尴尬劲还没过去“是是,铁——铁会长提过您。”
“我们妖人没有姓氏,名字都是取着玩儿。”邂棋嫣然一笑“您已经见过那两位了。”
“没错,真叫人出乎意料。”
“您的消息是我传出去的,公子莫怪。”
“不会不会。”刚刚还赤身裸体犯病,我有些寒暄不下去“不打扰老板娘了,我回屋有点事……”
“那公子好好休息。”邂棋笑道“哪里住的不舒服就跟隔壁姑娘讲,有人会帮公子处理。”
“多谢。”我想摸摸那女孩的头,转念一想有失妥当,只好硬生生收回手,转身走向房间。
噬心功修炼到今天,像是背后长了眼,我察觉到背后两人还站在浴室门口的昏黄灯光下,一直看着我在背后关上房门。
屋里倒还亮堂,只是吹着几丝冷风。
屏风和地铺都被拖到房间边缘,何情看样子是酒劲没过,正把两条绳子往房梁上挂。
她已经脱下了好看衣服,眼下穿着有些好笑——她不知从哪弄来针线,自己缝了条肥肥大大的薄裤,以及不算粗糙却也绝不舒服的裹胸。
这小疯子把粗绳在梁上绑好,自己抓着一端垂下来,在半空绷直身体,忽然劈了个叉。
两条长腿笔直张开,轻薄布料勾勒出小腿肚上的肌肉。
何情倒悬半空,慢慢旋转着,大半肌肤都袒露在外,上面全是晶莹的汗珠。
她脸上还绯红一片,转过来看到了我,便呲牙一笑“你小子看什么?”
“我比你大多了。”我叹口气“你又疯。”
“身上热,反正等下洗澡,我打一会横练。”何情说着,“啪”一声合拢双腿,我听着都疼。
“下次少喝点酒吧。阿莲呢?”
“阿莲阿莲,真是辱了魔头威名。”何情朝敞开的窗子努努嘴“屋顶上吹风呢,我看她才是疯。”
我踏上窗台,双手抓住房檐,把自己拉了上去。
在乌黑的瓦片上站起身子,便能看见檐上的阿莲。
她坐在屋脊上,缕缕黑飘扬半空,一对狐耳挺立着。
此时冷风呼啸而弦月当空,阑珊光影下她更显瘦削。
“嗨。”我轻声说。
阿莲并不回头。我爬到屋脊上,稍稍挪开铺散的紫色裙摆,在她身边坐下“凤栖楼里养着一个女孩儿,我吓了一跳。”
“你想起陈无惊了。”她的语气平淡,早有预料。
我叹口气,朝她倒下去。
腰上肚子上的肌肉都紧绷,我缓慢挪动身体,像是迟滞的时针。
阿莲终究没有躲开,任由我躺倒在她的大腿上。
布料的触感很好,阿莲的腿温暖又软弹,我嗅着她的气息,眼前是伟岸的胸怀,遮蔽半边天空,连同伤痕一般的月亮。
许久都没人说话,只有房间里何情气喘吁吁。
我得寸进尺,伸出一只手去搂阿莲的腰。
她没有闪避,昂头向着远方。
深夜里赫州依旧明亮,街头巷尾隐隐有人声回荡。
我伏在阿莲柔软的小腹上,低声问
“你怎么看何情?”
“年轻女子罢了。”
“喂,你也不老吧?”我笑道“她很在乎沉冥府那件事。”
“这我管不着。”阿莲低头扫一眼,双手放在膝盖上,一时像是老老实实的高中生。
“那天你不愿对她出手。”
“我答应过姚苍,不能赶尽杀绝。”
“若有一天何情再来杀你呢?”
这次阿莲低头的时间更长“她已被你用噬心功制住,没办法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