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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又一年灼灼夏日悄然过去。
连绵不绝的秋雨如期而至,哗啦啦地下了几天几夜总算放晴。
秋蝉的若虫破开松软的土壤纷纷钻出地表,便见两头尖嘴黄毛的庞大大物将一个个伙伴叼起,飞向了远方的树旁。
水汽被仙剑炙烤成阵阵白雾,很快一个火堆便成功架起。
不多时,熟悉的香气便在风随殿前飘起。
白鸢从崖上落下,来到了火堆前。
他在殿里待了三年,白鸢在崖边看了他三年。
那人看她走来,不禁笑道“我这蝉蛹不错吧?”
白鸢动了动唇,低声道“这是我派的蝉蛹。”
他笑了笑,没有反驳。
三年过去,他的心性不曾改变,似乎仍是那般纯直淡然。而她也面对烤蝉蛹也始终要将酥脆的外壳剥个干净。
烤好的蝉蛹一串串极有规律地落在她手中,她看着他,忽然开口道
“你……”
“嗯?”
白鸢喉头一动,问道
“长老将你一直关在这里,你不生气吗?”
他平静道“生气有用吗?”
“……”
两人沉默地吃着蝉蛹,他口中咔嚓咔嚓不断,她身旁则飘着满地碎壳。
夕阳西下,两只黄鹂吃得腹饱如球,一起靠在殿廊的阑干上歇息。
他来到白鸢身前,将最后一串烤蝉蛹递给她。
白鸢下意识地伸手接过,两人的指尖微微一触,她的手臂立马如电击似的猛然抽了回来。
“真人怎么了?”
“没……没什么。”
白鸢低下头去,视线在腿上胡乱飘动。
他回到原处坐下,拱起一条腿,手臂搭在膝盖上望着天边的绯色薄云。
白鸢缓缓平复了心绪,抬头向他看去,在目不转睛中忽然注意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道
“你入元婴境了?”
他向这里瞥了一眼,微微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
“就五天前吧。”
“怎么可能!”白鸢蹙起眉头,难以置信道,“一点动静都没有……”
“入金丹惊的时候动静确实大了些。”他想了想道,“所以这次刻意收敛了一下,惊扰到贵派那么多人修行便不好了。”
“这是想收敛就能做到的?!”
这与白鸢一直以来的认知完全不符,何况此刻最令她难以理解的还是他破境的度。
“我试了一下,成功了,那应该是的吧。此事我不太想让别人知道,真人能帮我保密吗?”
保密?对别人……
“哦——”她下意识地应道。
“呵,那这就是我与真人间的秘密了。”他转头看向她道。
白鸢抬头看去。
雨后的夕阳将一张摄人心魄的容颜拂照得仿佛生辉。
他抬头歪着脑袋看着她,薄霜般的嘴角微微扬起,一双鹰眸带着笑意。
她瞳孔微颤,心头仿佛也被火烤了似的热得烫,片刻后回过神来,一言不地转身匆匆离开。
……
福栖殿。
自从灵宿闭山之后,此处便冷清了下来,经常出现一连几日殿内无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