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杂役微微眯了眯眼,当在朦胧的月色下彻底看清是何人时,那颗苍老的心脏突然咯噔了一下。
李仙仙!!!
大半夜的,这个妖女怎会在这里?
没来由的,老杂役心中泛起了一股浓浓的不安感。
“咯咯咯………”
“我就知道你这老东西,会借着修炼的名义来折腾姑奶奶的好师姐……。”
充满少妇风情的美人儿一步一步的走近,带着与仙子清幽体香不同的浓艳媚香,娇娇腻腻的声音让人一听就忍不住小腹火热,只是这声音在此刻的老杂役耳中听起来不亚于恶魔的召唤,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转身就要开口呼救。
至于说逃,能逃到哪里去……。。
在李仙仙十境的修为面前,老杂役那点微薄的修为,压根就不够看的。
“仙子…。。救……唔!!!”
一只大手如同遮蔽了整片天地般的朝着老杂役当头罩了下来,老杂役只觉浑身一紧,下一刻整个人就不受控制般的僵硬倒地,嘴巴张合着只能出啊呜啊呜的声响。
“咯咯咯……。!!!”
银铃般的笑声中,李仙仙如同拖死狗一般的拖着老杂役踽踽独行。
“老东西,总是仗着自己胯下的那根玩意儿折腾人,今儿个姑奶奶就让你见识见识一下……”
“可莫要被姑奶奶榨的求饶哦~~~!”
娇笑声中,倒在地上的老杂役蓦然身躯一震,双眼直。
由于高度的位置,让他的视线恰好对上了李仙仙翻飞的裙摆下。
这……这妖女……。
下面居然空荡荡的一片,两瓣浑圆的白屁股蛋子就这么赤裸裸的展露在了老杂役浑浊的眼珠子里。
“姑奶奶的裙底好看么,老东西~?咯咯咯……。。”
“唔…。。唔……。”
挣扎声中,老杂役就这么被妖女拖着,慢慢的消失在了庭院深处。
……………。
初春的风还带着点料峭的尾巴,却显然是裹不住泥土下处处萌动的暖意了。
官道两旁,岩石裂缝、枯草根茎处渗出点点新绿,远山残雪斑驳,像褪了色的旧棉絮,一阵清风拂过,带起片片飞白。
来自于大庆皇朝的庞大车队碾过湿润的泥土路,参加完了明珠公主与曦月仙子的婚礼,回程的路上车轮辘辘,沾着星星的泥点,在初融的泥泞里刻下深深浅浅的辙痕。
祈白雪的马车走在最中间,源自于皇女殿下尊贵的身份,所乘的马车几乎就是一座移动的小型宫殿。
紫檀木打造而成的车厢,描金绘凤的厢帘,透着一股子厚重又华贵的气息,沉甸甸的份量隔绝了外面仆从侍卫的脚步声与马匹偶尔的响鼻,整个车厢仿佛自成了一方幽秘的小小天地。
车厢内熏着清冽的雪松冷香,本该令人神思清明的香味,然而……。
祈白雪端坐于铺了厚厚雪貂绒的软榻上,背脊挺的笔直,犹如孤峰上带着残雪的青竹,指尖正捻着一页摊开的古籍,视线虽然落在了古旧的书页上,只不过,那些字句却像是隔着一层晃动的薄雾,难以入眼,整个人都陷进了一股神思不属的境地里。
陡然间,一股熟悉的、令人猝不及防的难受感猛地从胃底蜂涌上来,直冲喉头。
“唔~~~”
轻轻的呓声中,皇女殿下迅以宽大的袍袖掩口,纤薄不失圆润的双肩难以察觉的绷紧、微颤,可就算如此,那强行被压抑到极致的、沉闷的干呕声,还是从指缝间漏了出来。
声音短促,轻微,却在这过分静谧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
帘外的喧嚣似乎也停滞了一瞬,紧接着,车轮碾过一块碎石,车厢轻晃,那阵令人窒息的翻搅感竟被颠簸搅得更甚,祈白雪闭了闭狭长的眼睑,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纤长优美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死死抵着柔软的貂绒,试图将那汹涌起来的不适强压下去。
马车并未停下,但没过多久,外面便传来刻意压低的、不容置疑的吩咐声。
“殿下略感不适,车队暂停休整。”
声音苍老而带着点油滑,熟悉的几乎已经刻在了灵魂深处,让祈白雪下意识的一凛,指尖不由自主的掐进了柔软的貂绒中。
随侍的车夫应了一声,长长的吆喝与勒马声次第响起,车轮终于不再滚动,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种暂时的、紧绷的安静中,只有拉车的异种骏马不耐地刨着蹄子,出噗噗的声响。
厚重的锦缎车帘被一只枯瘦、布满筋络的手掀开一角,随即又被另一只更显肥厚、指节粗短的手彻底挑开,两道身影几乎不分先后地挤了进来,带着外面清冽的寒气与尘土的味道,瞬间冲淡了车厢内的雪松冷香。
先进来的是镜神通,着一身深青色的道袍,然而整个人却阴柔的完全没有道家的那股子出尘意味,身形似乎变的更瘦了,像一根过分笔直的竹竿,动作却轻巧得如同没有重量般,一双眼睛不大,瞳孔却是出奇的黝黑,看人时目光幽幽地定着,像是两潭深不见底的古老井水,无波无澜,却总让人感觉有冷腻的东西在底下缓慢流淌,唇角习惯性地向上弯着,那弧度却像画上去的,凝固而缺乏作为人的温度感。
紧跟其后的是荆木王,圆滚滚的身材,一件宽大的锦袍勉强裹住肥圆的大肚子,行动间衣料绷紧,一张大胖脸上,眼泡浮肿,仿佛永远睡不醒似的,此刻那双浑浊的眼睛却异常灵活,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某种古怪的兴味,精准地落在了祈白雪尚未来得及完全恢复平静的脸上。
车厢内原本宽敞的空间因这两人的闯入立时显得逼仄起来,空气似乎也凝滞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