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心性本就勇猛,齐开阳更是开朗。
经阴素凝一席话,齐开阳一念通,百念顺,当即在阴素凝脸颊上亲了一口,道“好凝儿,话都杵到我心里去了,这一回真是谢谢你开解啦。我……”
话音未了,阴素凝同样在他额头香了一口,但觉香唇柔软,甜而不腻。齐开阳徜徉于温柔之中,续道“我一定要吃了你!”
阴素凝妩媚一笑,若水目居然娇羞地垂下,与在楚国时的大胆奔放全不相同。
可这娇羞的模样,越让齐开阳怀念她火辣辣的唇舌,一时激动万分。
“但有件事情你答应我,不要强来好不好?”
“为什么?”
“等你的本事足够大了,不必再害怕谁了,或是旁的什么原因都好。总之,你不想害我,我同样一丁点都不想害了你!有些事,我很愿意,有些事,不忙于一时,对不对?”阴素凝指了指天,眼眸一抬严肃说道。
“这……强来什么?”齐开阳这一下真急了,箭在弦上,居然不可以?更让人着急的是未知之数……
“先不要告诉你,等你吃的时候……不就知道了……”阴素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像终于放下了心,又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过这一回,还是没能帮到你。”历经艰难逃脱生天,却空手而回,齐开阳既承阴素凝拨散迷雾,又享其温柔,心中不免自责。
“别放在心上,我现下,不在乎先天之炁了。”
“为何?”
“其一,安村的邪魔与十万大山的鬼修极可能有关联。我特地留意了下,忘川瀑布旁鬼修祭起的活人棺,棺面上的红色锁魂咒并非朱砂所撰,而是人血!安村那个血煞阵还记得吧?”
“鬼道与魔道同修?”
“很有可能。若是其他魔道就算了,血煞魔道……若真是如此,事情就大了,大到根本不是我们能碰一碰的。”
“你的意思是焚血老怪的徒子徒孙还没绝种?”
“或许焚血老怪都没死呢?谁知道呢?”阴素凝一笑,露出两排编贝般的珠齿,道“其二,各宗门都去了弟子,还丢了那么多人命,一定会有高人在背后查清源头。这事情跟我们已然无关,还要伸手就是白白送命,划不来的。从安村回来我就学会了一件事,做不到的事情,就不再去想。”
“不是已然无关,是暂时无关!”齐开阳道“像你说的,焚血老怪为害世间,我们躲不过去。”
“这话我爱听,特别的齐开阳。”阴素凝凝视着少年的眼睛,缓缓靠近,鼻尖贴上鼻尖,呼吸相闻,呵气如兰道“其三,我现了一件绝世珍宝,远比先天之炁重要得多。或许对别人来说还算不得什么,但对我阴素凝,就是绝世无二的珍宝,无物可比!”
时间在这一刻几乎停滞。
齐开阳的呼吸也停滞,阴素凝的俏脸近在眼前,视线几乎模糊,仍可看见她温柔妩媚的动人一笑,甜甜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人家一个女孩子,不要脸皮一直死缠烂打,你是不是觉得很有面子,很有成就感?”
“有……一些。”
“那……若是皇后娘娘在凤塌上伺候你,婉转承欢呢?”
齐开阳牙齿格格打着颤,云淡,月隐,风停,紫金宝镜飞得越来越快,一眨眼就在天上没了踪迹。
大宋皇城【延宁宫】,皇后凤驾安寝的宫殿,忽然一阵灵光晃动直入天井。
瘦高的少年平举着有力的臂膀,横抱着娇弱无依的丽人,一脚蹬开寝宫门,大踏步向凤塌走去。
阴素凝带着娇羞又憋着笑意的神情,直到齐开阳将她摆在凤塌上,才咯咯娇笑着一旋身,躲开齐开阳一记扑击闪在一旁,道“陛下请稍候,臣妾沐浴净身就来。”
“这……不必了吧。”齐开阳箭在弦上,戛然而止,急得额头都冒了汗。
“哼,给你点好脸色,就猴急猴急的。”阴素凝板起脸还是温柔如水,在齐开阳额头一指,道“齐郎,大好月夜,臣妾可不想脏兮兮的,总要好好梳妆打扮,才好伺候陛下。”
齐开阳心中一荡。
阴素凝生就一张温柔俏脸,但每逢朝会时定会隆重其事,上的妆容在温柔间亦有一份威严。
话已至此,齐开阳只得按捺下躁动的心,道“正是,我也去洗洗。”
“嘻嘻。”阴素凝温婉一笑,翩然跃出宫门,不知转到哪里去了。
让齐开阳纳闷又遗憾,——往常皇后娘娘都在寝宫里沐浴,若像往常,自己就可在一旁观赏美人出浴,岂不大饱眼福?
讷讷地出了寝宫,夜风一吹,真觉无比之凄凉。
和柳霜绫在密室中时,两人如胶似漆,半刻都舍不得分开。
跟阴素凝则截然不同,皇后娘娘好像无数的方法勾起你的兴趣,然后一盆水浇下,可是又不完全浇灭,仍留着点火苗。
待火苗奄奄一息时,她又轻易能让火苗燃成熊熊烈火。
这么一想,心中就顺了许多,原来等待亦有别样的情趣。
延宁宫连每一个角落都已熟悉,齐开阳来到后院,施展玄功从井水里抓出一大块清水。
他已有【道生】修为,伐毛洗髓,凡胎体内的污秽不存。
但想阴素凝郑重其事,自己亦不可草率。
这一回从三途忘川侥幸归来,按阳间习俗,洗净身体去去秽气理所当然。
洗净身体,齐开阳又回寝宫,阴素凝依然芳踪袅袅。
齐开阳想了想,放下珠帘,多点了三只燃烛。
透过珠帘的缝隙,寝宫外的一切若隐若现。
耳听得轻巧的脚步声响起,齐开阳心跳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