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开阳点点头,意示鼓励,道“很好,就该这样!”
那什长精神大振,低声呼喝,将士们步伐有力前行,不知不觉就如前地加快。
过了盏茶时分,又来一队卫士,远远见了齐开阳,如前一队一般肃容,脚下加快。
“你们几个!”齐开阳低喝一声,两步跳上前去,道“搞什么名堂!”
“将军请示下。”领头的什长不知为何惹上官不满,硬着头皮道。
“陛下安歇之地,攸关一国气运,岂可轻慢!”齐开阳极是愤怒,斥责道“为何加快脚步?你们加快脚步,后一队的兄弟如何及时跟上?岂不是露出破绽?”
什长恍然大悟,忙不迭歉道“将军教训得是!都听清楚了,不可有半点轻慢!”
“你们身为陛下禁卫,当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方才快了,现下走得慢些!简直胡闹,这回便罢,再有下回决不轻饶。”齐开阳气呼呼地挥了挥手,让他们前行。
虽被上官呵斥一顿,但呵斥有理,还不加责罚,将士们心中一凛,不敢快,不敢慢,打点精神前行。
一圈,两圈,三圈,两队卫士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皇帝的寝宫名为延福宫,宫门之内还有六座大殿,自延福宫宫墙起就有皇气人望缭绕守护。
皇帝的贴身近侍中自有修道之人,得皇帝恩准,持皇家令牌能感应皇气。
大宋国国力衰微,皇气人望不断地减弱,唯有这一处依然磅礴浩大。
若连皇宫的皇气都在减弱,大宋国就到了无可救药的时刻。
阴素凝身为后宫之,本可光明正大地入延福宫见驾。
但皇帝既有旨意,无他通传,任何人不准入宫,阴素凝不愿打草惊蛇。
但她执掌凤印,又精通阵法之道,自有对付这些皇气人望的方法。
齐开阳依计分开两队卫士的距离,天已四更,正是夜色最浓,甜梦最香的时辰。
齐开阳在前一队士兵经过时,刻意上前嘱咐了几句,就先行离去。
将士们见上官已走,不由松了口气,不知不觉步伐就慢了下来,又恢复从前巡弋的度。
齐开阳在暗中咧嘴一笑,阴素凝想的计策当真神不知鬼不觉,堪称精妙。
这队士兵离去,下一队士兵到来,能多争取出半盏茶的时分,可报万无一失。
时机已到,就在此刻!
三人飞身而出,轻轻攀在墙头。
齐开阳伸出二指,指尖泛出微弱的金光。
洛芸茵抖开隐身衣遮蔽三人的行踪与光华。
阴素凝取出凤印,凤印以无暇白玉雕铸,上刻【敬天爱民】四字。
凤印向前缓缓伸去,与护佑延福宫的皇气融为一体。
齐开阳以凤印为隔,运起八九玄功感应皇气流动的方向,只感皇气流动淌淌,盏茶时分并无不同。
朝阴素凝一点头,皇后娘娘低声念动懿旨,以印虚空划了数划,皇气打开个缺口。
齐开阳当先,洛芸茵其次,阴素凝最后跃入,顺手将凤印按在墙头,维持缺口与皇气不散。
齐开阳刚入延福宫,就觉眉心一热,骇然抬头。
二女见他满目惊骇,不敢声张,左右张望。
皇帝寝宫在深夜里寂寂无声,并无不妥。
齐开阳自己看了看,并未觉异常,于是指了指眉心,捏着两只小手写道“魔气。”
识海中有曲纤疏留下的情种,至今不知何用。
但一离了皇气阻挡,情种异常活跃,竟出亲切之感。
曲纤疏身为魔族圣女,她的东西对魔气生出亲切之意理所当然。
齐开阳万分肯定,这里必然有魔气存在。
奇的是,那情种对皇帝寝宫的气息生出亲切之心,齐开阳本人则有厌恶之意。
这股意念刚起,情种的亲近立刻转为厌恶,竟对魔气万分地排斥憎恨。
“这么乖?”齐开阳暗道着嘴角抽了抽,努力生出对皇宫亲近之意,但情种不为所动,依然是厌恶憎恨,仿佛知道齐开阳表达的亲近十分刻意,内心里仍然是厌恶。
“侍卫都不见了,连暗卫都不见。”阴素凝回望凤印,在两人手心写道“搞什么名堂。”
情种则甚通人性,察觉到齐开阳本心的厌恶之后,就在齐开阳的识海里不停地传输着信息。
齐开阳对曲纤疏留下的东西本不敢全信,可情种是魔族之物,告知的全是延福宫中各处布置着魔族阵法,叫他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