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
不只一宗。至少三起、同时期的灵异命案,在结尾时都被转交夜巡司封存,其后便音讯全无。甚至有一案,注明“涉密”,无权查阅。
唐蔓眼神渐冷,眸底光芒如霜刀出鞘。
她沉声低语“这背后……藏着什么?”
霎时,案阁中风声窜动,灯影微颤,她伸手熄灯,将手中那几卷案牍收好,重新封入腰囊之中。
——今夜,得再入一次东都司卷坊。
她必须知道,夜巡司究竟在掩盖什么。
夜子初,东都西苑,巡司营地外。
云遮月,风微凉,秋虫悄鸣。这座外观平平无奇、素墙无饰的司库小楼,此刻静悄悄地伏在黑影之中,宛如一头潜伏不语的老虎,沉默却危险。
唐蔓立于墙下,身着夜行衣,腰际长索与勾爪已备,眼神冷峻,凝神不语。
——这不是她第一次潜进官方之地,但夜巡司……从不是寻常机构。
她深吸一口气,足尖一点,身影已似鬼魅般窜上墙头。
翻身之际,她不忘洒出一撮碎石,扰动巡卫警犬的嗅觉,再撒出事先调制的麻叶粉,封住气息。
墙内,三重暗哨,一处地机傀阵,还有两名夜巡司贴身武卫。
她视线一转,认准两名武卫交错巡逻的破绽,身形一闪,落入暗影之中。
书库大门铁锁紧闭,铜纹古朴,门匾上写着“寂档堂”三字,苍劲笔势宛如刀剑入木,满是威慑。
唐蔓并未从正门进。
她熟稔机关之术,转入侧廊,果见一道小窗,木条腐朽,似早年弃用。
她抽出袖中火漆笔,轻描一道热线,木条即裂如瓦灰,一缕纤细身影随即没入其间。
室内漆黑无光,她翻掌亮起微灯,灯芯特制,只照十步之地,不泄光于外。
数千卷档案整齐码放,每一册皆以黑漆木牌标记分类。她寻的是——丙申年、乙巳年、癸卯年,三宗转交夜巡司的异情命案卷宗。
她脚步极轻,不一声,十息内已转至下层密档处。此处档册编码皆以“幽”为,非内令不得翻阅。
她取出一卷标注为【幽?辛亥?六三】的档案,刚欲翻开,一股寒意陡升。
——书卷竟透出微光,似有符禁封锁。
唐蔓眸光一凛,指尖一转,拨出指节间藏针,细细破开封蜡,其上浮现一行古体小字
“非巡司之令,不得启观。”
她心念急转——此卷有极高密级。夜巡司封之,意味此案绝非寻常。她轻启一角,翻见一段手录——
“……疑为情绪异变所致,当事人情绪波动剧烈,语言错乱,形容“见门中之我”,自焚于堂。旁人无一觉异……”
“……遗体无实质损伤,唯丹田寸寸裂解,神魂离散……”
唐蔓一震,手中微微一颤。
这记录,与她近日从伏云寺得来的残图说法——七情之门,不可逆开——惊人地吻合!
她心知事态已非小事,手指飞快地描摹记要,准备撤退。忽听窗外风声一变,一道极细的暗号破空而来。
“叩——叩叩。”
是夜巡司内哨巡回讯号!她一动即迟,便会陷入暗卫追剿!
她立刻关卷、恢复封禁,一跃而起,翻窗回落地面,身影已化作风影,于黑夜中消散无形。
而在夜巡司书库深处,某处暗间之内,一道人影在烛光后缓缓抬起头,幽幽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归雁镇的女捕头……你也开始动了?”
东都,搅月楼。
晨光微淡,细雨未歇。
我刚起身不久,便听下人来报“唐女捕头求见。”
我微怔,随即心中泛起一丝预感。
片刻后,厅内火盆微炽,茶烟缭绕。
唐蔓衣摆带着未干的水气,披风未解,神色凝重。她甫一入内,便扫过屋中左右,确定无人旁听,才走至我身前低声道
“景公子,我需要和你谈一件事——关于伏云寺的那个阵。”
我示意左右退下,亲自为她斟了一盏热茶,开口问“是阵图残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