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追兵的马蹄声如同催命的鼓点,越来越近。上官乃大三人不敢有丝毫停留,互相搀扶着,一头扎进了前方连绵起伏、暮色笼罩的山峦之中。
山路崎岖,荆棘密布。对于三个重伤未愈、修为大跌的人来说,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南宫璇强撑着在前开路,冰晶短剑劈砍着拦路的藤蔓枝杈,手臂酸麻沉重。上官乃大几乎将大半重量都压在南宫璇身上,胸口那地垣尺核心被动激后带来的隐痛阵阵袭来,让他额头冷汗涔涔。双菱则被上官乃大半扶半抱着,她神魂受创最重,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口中不时出痛苦的呓语,偶尔清醒时,那双诡秘的眸子便死死盯着上官乃大,仿佛他是她唯一的光。
夜色迅降临,山林中漆黑一片,兽吼虫鸣此起彼伏,更添几分阴森。后方,黑风寨追兵的火把光芒如同跗骨之蛆,紧咬不放。
“不行…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追上…”南宫璇喘着粗气,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她的真元几乎耗尽,双腿如同灌了铅。
上官乃大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右前方一处被浓密藤蔓遮掩的山壁。“去那里!”他指着一个方向。
三人艰难地挪到山壁前,拨开藤蔓,后面赫然是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裂缝!一股带着霉味和土腥气的凉风从裂缝中吹出。
“进去!”上官乃大当机立断。
南宫璇率先侧身钻入,上官乃大扶着双菱紧随其后。裂缝内部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竟是一个不大的天然溶洞。洞内虽有异味,但暂时隔绝了外界的追杀声。
“暂时…安全了…”南宫璇脱力地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滑坐在地,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上官乃大也将双菱小心放下,自己则瘫坐在一旁,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声咳嗽都牵动着胸口的剧痛。
双菱蜷缩在他身边,身体微微抖,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溶洞内一片死寂,只有三人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追捕声似乎渐渐远去,或许是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危机暂时解除,但更严峻的问题摆在面前——伤势、饥饿、以及前路的迷茫。
南宫璇挣扎着取出最后一点干粮和清水,分量少得可怜。她将大部分干粮和清水递给上官乃大和双菱。
“你吃。”上官乃大推开,声音沙哑。
“我…我还撑得住。”南宫璇摇头,将东西塞到他手里,自己只掰了一小块干粮,就着几口清水艰难咽下。
双菱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唇边的清水,下意识地吞咽了几口,却对干粮毫无反应。
看着两人虚弱的样子,南宫璇心中一阵酸楚。她靠在石壁上,望着溶洞顶部垂下的钟乳石,眼神空洞。寂月剑意受损,修为大跌,前路漫漫,强敌环伺…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我们会死在这里吗?”她轻声问,像是在问上官乃大,又像是在问自己。
上官乃大沉默了片刻,缓缓道:“不会。”他的语气并不激昂,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地阙宗…我必须回去。”
他的目光落在昏迷的双菱脸上,又看向南宫璇,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愧疚与责任:“我也…必须带你们离开这里。”
南宫璇看着他,看着他即便重伤垂死也依旧挺直的脊梁,看着他眼中那不容摧毁的意志,心中的迷茫与绝望,似乎被驱散了一丝。
是啊,还不能放弃。至少,不能在他放弃之前放弃。
她重新振作精神,开始打坐调息,试图恢复哪怕一丝一毫的真元。
上官乃大也闭上眼睛,不再试图运转功法,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去感受那沉寂的坤元印和地垣尺,去沟通那丝融合了阴阳之气的本源生机。他知道,常规方法无法让他快恢复,唯一的希望,或许就在这两件宗门至宝和这具饱经磨难的身体本身。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色微亮。
南宫璇经过一夜调息,恢复了一丝微薄的真元,脸色稍好。她检查了一下上官乃大和双菱的情况,上官乃大依旧虚弱,但气息平稳了些。双菱则还在昏迷,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更深的梦魇。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药材,或者…猎取一些蕴含生机的妖兽。”南宫璇忧心忡忡。他们的干粮已经耗尽,伤势也拖不起了。
上官乃大点了点头,他尝试着站起身,虽然依旧踉跄,但至少能勉强行走了。
“我跟你一起去。”他道。他不能让南宫璇一个人去冒险。
南宫璇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无法劝阻,便点了点头。
两人将双菱安置在溶洞深处相对安全的地方,用石块稍作遮掩,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溶洞。
山林在晨曦中苏醒,露水未干,空气清新,却掩盖不住潜在的杀机。
南宫璇神识散开,警惕地感知着四周。她的神识范围因修为大跌而缩小了很多,但依旧比上官乃大此刻的状态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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