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铁交鸣的巨响震耳欲聋,莹白的剑光与黑白剑气在半空剧烈碰撞,迸出耀眼的光芒。若雪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双倍阴阳之力如同海啸般朝着她席卷而来,剑身上传来的巨大冲击力,让她的虎口瞬间裂开,鲜血顺着剑柄滑落。
她咬紧牙关,死死撑着长剑,莹白的剑光在黑白剑气的碾压下,一点点被压缩。但她没有放弃,体内最后一丝灵力也被她压榨出来,注入剑中。
“噗——”
终于,在她的倾力一斩下,那道黑白剑气被硬生生斩破,化作无数细碎的灵力,消散在空气中。
可就在她以为危机解除的瞬间,一股迟来的磅礴冲击力猛然从剑身上传来。那是双倍阴阳之力尚未完全消散的余威,如同重锤般砸在她的身上。若雪闷哼一声,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这股力量震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凄美的弧线,重重落在数丈之外。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现全身的经脉都在隐隐作痛,灵力也几乎耗尽。而死士十号的身影,依旧立在原地,手中的阴阳太极剑缓缓垂落,剑身上的黑白二力渐渐收敛,只留下一片冰冷的寒光。
阴阳笛剑合
死士十号静立虚空,墨色劲装下的肌肉绷成流畅的弧线,颈侧淡金色的「分势印」忽明忽暗,似有两团气旋在皮下躁动。他眸底无波,唯有当视线落在身侧白衣胜雪的若雪身上时,才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那不是情绪,是对「同阵者」的力量感知。若雪手中玉笛斜指地面,笛身通透如凝冰,尾端剑刃隐泛寒芒,她指尖轻悬笛孔之上,腕间银链随呼吸微晃,周身萦绕着与死士十号截然相反的清柔气息。
「开始。」死士十号的声音低沉平稳,不带半分冗余情绪,却精准传递出信号。话音未落,他身形骤然动了,不是疾冲,而是如墨滴入静水般融入虚空,体内阳之力率先觉醒。那股力量初时如烛火微光,顺着经脉游走至掌心时,已化作炽烈金芒,空气被灼烧得扭曲,连光线都在掌心汇聚成细小的光团。与此同时,阴之力在他足尖蛰伏,凝成薄如蝉翼的冰纹,让他每一次移步都悄无声息,仿佛踏在凝固的寒雾之上。
若雪眸光微动,玉笛应声抵上唇边。她没有立刻催动音波,而是先将一缕清浅内力注入笛身,笛尾剑刃「嗡」地轻颤,弹出半寸寒锋。她感知到死士十号体内两股力量的流转,如观阴阳鱼在水中游弋,当即调整气息,笛音初起时清越如流泉,却在触及死士十号掌心金芒的刹那,陡然生出震颤——那是「音渡厄诀」的起手式,以自身内力为引,勾连同伴力量共鸣。
死士十号显然深谙配合之妙,阳之力催动的同时,刻意放缓阴之力的蛰伏节奏。当笛音缠上金芒的瞬间,他足尖冰纹骤然扩散,阴之力如蛛网般铺展,与若雪的清柔内力在虚空交织。「阴阳分势,合!」他低喝一声,掌心金芒与足尖冰纹同时暴涨,两股力量在他胸前交汇,却未如过往般冲撞,而是顺着笛音的震颤,形成一道黑白相间的气旋。气旋初时只有碗口大小,旋转间却不断吞噬周围的气流,阳之力的灼热与阴之力的寒凉相互裹缠,竟生出「一加一远胜二」的威势——这便是阴阳太极初成时的妙境,不是简单叠加,而是借势相生。
若雪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笛音陡然转厉。她手腕翻转,玉笛剑在身前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影如碎雪纷飞,每一道剑影都裹着笛音的震颤。「音波起,剑影随!」她清喝一声,笛音骤然拔高,不再是流泉,而是如千军万马踏过青石长街,尖锐却不刺耳,带着穿透性的震颤力。第一波音波推送而出时,死士十号胸前的太极气旋恰好旋转至极致,他猛地抬手,将气旋按向玉笛剑的剑影——阳之力瞬间融入剑影,让每一道寒锋都镀上金芒,触之即燃;阴之力则缠上音波,让无形的震颤附上冰寒,冻裂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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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之间的配合没有半分滞涩,仿佛演练过千百次。死士十号始终站在若雪左后方,如一道坚实的屏障,太极气旋随若雪的笛音节奏调整转:当笛音急促时,气旋加,阳之力占比攀升,剑影变得炽烈迅猛;当笛音沉缓时,气旋放缓,阴之力渐居主导,音波变得绵密刺骨。他从不出手攻击,却将阴阳之力化作若雪最坚实的后盾,每一次力量注入,都让若雪的音波与剑影威力翻倍,更让两种攻击之间的衔接愈流畅——音波扰乱虚空时,剑影已趁势刺入震颤的缝隙;剑影撕裂阻碍时,音波又紧随其后扩大战果。
若雪对死士十号的力量把控心服口服。她曾独自催动玉笛剑,音波与剑影总难兼顾,要么音波有余而剑影乏力,要么剑影刚猛而音波散乱。但此刻,死士十号的阴阳之力如一双无形的手,精准托住她的每一次力:当她笛音转向高频震颤,试图撕裂前方阻碍时,阳之力瞬间强化剑影的穿透力,让寒锋如金钻般锐不可当;当她刻意压低笛音,以低频音波扰乱下方防御时,阴之力又让音波沉坠如冰锥,每一次震颤都带着冻结经脉的寒意。她甚至不必分心感知力量平衡,死士十号的太极气旋总能提前预判她的需求,阳刚时同燃,阴柔时共寒,如影随形,恰到好处。
「换势。」死士十号突然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默契。若雪几乎是下意识地放缓笛音,玉笛剑回收半寸,剑影收敛的瞬间,死士十号的阴阳太极猛地翻转——原本在外圈流转的阳之力骤然内收,化作气旋核心的炽烈光核;阴之力则扩散至外圈,凝成旋转的冰环。这一转换快如电光火石,若雪却瞬间领会,笛音陡然转细,如丝线般钻入阴之力的冰环中,剑影则化作细碎的冰晶,随冰环旋转扩散。
新的攻击形态瞬间成型:冰环带着低频音波缓缓展开,所过之处,虚空凝结出细小的冰棱,音波则透过冰棱折射,化作无数道无形的震颤,从各个方向涌向前方;冰环中心的阳之力光核不时喷射出金芒,每一道金芒都与若雪的剑影重合,让冰晶剑影染上灼痕,既保留了阴之力的冰封,又增添了阳之力的破防。这是二人配合的进阶之境——不再是简单的力量叠加,而是借阴阳转换,让音波与剑影衍生出全新的攻击维度。
若雪的额角渗出细汗,长时间维持高强度的「音渡厄诀」让她内力消耗剧增,但她没有丝毫松懈。她能感受到死士十号的力量始终稳定输出,太极气旋的旋转节奏从未紊乱,甚至在她内力微滞的瞬间,有一缕温和的阴之力悄然缠上她的经脉,帮她理顺气息。这种无声的关照,比任何言语都让她安心。她深吸一口气,将剩余内力尽数注入玉笛,笛音陡然拔高到极致,却不再尖锐,而是变得厚重如钟鸣——这是「音渡厄诀」的杀招「渡厄钟鸣」,以自身精血为引,催动音波形成实质的音障,再借剑影撕裂敌防。
死士十号显然察觉到了她的意图,阴阳太极猛地暴涨三倍,阳之力与阴之力同时达到巅峰。他没有再将力量注入剑影,而是将太极气旋推至若雪身前,黑白二气环绕着玉笛高旋转,形成一道阴阳屏障。当若雪的「渡厄钟鸣」响起时,屏障瞬间破碎,阴阳之力化作无数道细小的气流,与音波、剑影彻底融合——音波带上了阴阳相济的旋转力,触之即如陷入漩涡,无法挣脱;剑影则兼具灼热与冰封,刺入目标后,阳之力灼烧内里,阴之力冻结经脉,双重创伤叠加,威力远从前。
这一击过后,若雪踉跄一步,内力几乎耗尽。死士十号及时伸手扶住她的手臂,一股温和的阴阳之力涌入她的体内,帮她稳住身形。他掌心的太极气旋已缩小到最初的模样,却依旧稳定旋转,没有半分溃散的迹象。若雪抬头看向他,恰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那双曾无波无澜的眸子里,此刻竟带着一丝极淡的关切,不是对战友的责任,而是对「同伴」的在意。
「尚可。」死士十号收回手,语气依旧简洁,却让若雪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她抬手拭去额角的汗,玉笛剑归位,笛身的寒芒与金芒渐渐隐去。二人并肩而立,虽未言语,却在彼此的气息中感受到了无需言说的默契——阴阳分势,是为合势;音剑同鸣,是为同心。这一场没有对手的对练,早已越了战斗本身,成了两个孤独灵魂借由力量相互理解、相互支撑的过程。
死士十号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阴阳之力依旧流转,却比从前更加圆融。他知道,这不是力量的提升,而是因为身边多了一个能与他阴阳相济的人。若雪轻转玉笛,笛音溢出一缕清浅的余韵,不再带着攻击性,而是如春风拂过湖面,温柔而坚定。他们或许没有相同的过往,却有着相合的力量与默契,这份默契,比任何招式都更加强大,足以支撑他们走过往后无数场真正的战斗。
虚空之中,阴阳气旋与玉笛余韵渐渐消散,却在二人周身留下了一层淡淡的共鸣气场。死士十号微微颔,若雪回以浅笑,无需多言,下一次的配合已然在彼此的气息中悄然定调——阴阳为基,音剑为翼,二人同心,便可无往不利。
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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