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侍从低声问道:“陛下,要派兵援昭北吗?”
皇帝将折子合上,眼神深沉。
“不用,让太后自己去平。”
“她若压得住,就再活几年。”
“压不住…”
他笑了笑,指尖轻敲案面。
“那便由朕,来改命。”
风过御书房,烛火摇曳。
他抬眸望向窗外的月,神色幽远。
“霍思言,你既执魂戟,便应知,天下非一人之天下。”
“镇魂之人,终究镇不了人心。”
夜色沉,风声如刃。
而在昭北的雪原尽头,霍思言三人走在归途之上。
天幕低垂,似压不住的黑。
沈芝回头看向那山脉,低声道:“你觉得……那冥殿会再开吗?”
霍思言轻声道:“它从未关过。”
风雪拂过她的衣角,那柄镇魂戟在雪中泛着淡淡的冷光,似一条连接地狱与人间的界线。
无人再言语。
只有霍思言心底,回荡着那魂影最后的话。
“镇魂者的敌,不在外界,而在你体内。”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所谓的“宿命”,或许不仅是被逼走到终点的命,更是,她自己在逼近的命。
三人行于冰脊之巅,脚下雪深没膝,天地间唯余呼啸的风与低沉的魂鸣。
沈芝裹紧披风,回头看向霍思言。
她面色苍白,额角冷汗未干,镇魂戟在她背后微微颤动,仿佛在抵御着什么。
“思言,你又被它吸魂了?”
沈芝声音低沉。
霍思言摇头。
“不是吸……是它在警告。”
谢知安眉头紧锁。
“警告什么?”
“魂门,在动。”
她的话音方落,雪地深处传来一阵低沉震动。
三人警觉回,只见远处雪山腹地裂出一道黑缝,魂气自中狂涌而出,宛如千军奔涌,直卷云霄。
沈芝脸色骤变。
“那是我们离开的山口!”
“难道是太后搞的鬼?”
霍思言冷声。
谢知安沉声道:“太后太绝了!她要彻底封山?”
“她不是要封山。”
霍思言抬头望着那股黑气,眸色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