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朝把自己关在宿舍里,盯着光脑屏幕上那几行刺眼的文字。
“处理掉人类工具”
“清除相似基因”。
每一个字都像细小的冰刺,扎进他心里最软的地方。
他抬手按了按胸口,那里还隐隐作痛,不仅是之前挡毒刺留下的伤,更是被信任之人背叛的钝痛。
从医疗舱里看到“虫族基因匹配进度”的那一刻起,江逾朝就知道,自己一直信奉的“忠诚”成了笑话。
他为奥古斯都修复过无数次战舰,熬夜整理过成百上千份战术报告,甚至不惜用身体挡下致命的毒刺,可到头来,自己不过是对方眼里一个“待销毁的基因载体”。
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节奏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江逾朝不用想也知道,是奥古斯都。
他下意识地把藏着证据芯片的机甲钥匙塞进枕头下,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门被推开,奥古斯都走了进来。
他依旧穿着那身笔挺的联盟上将制服,金色的肩章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可在江逾朝眼里,这身衣服早没了之前的威严,只剩下伪装的虚伪。
“这几天为什么不按时提交基因样本?”奥古斯都开口,语气没了往日的“温和”,只剩下虫族特有的冰冷,像星际空间里的寒流。
江逾朝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沙哑:“我身体还没恢复,暂时没办法配合。”
他不想和奥古斯都对视,怕自己眼里的厌恶和恐惧会藏不住。
奥古斯都走到他面前,弯腰,指尖突然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那力道很重,江逾朝的下颌骨传来一阵刺痛。
他被迫看着奥古斯都的眼睛,那双曾经让他觉得“充满正义”的蓝眼睛里,此刻只有毫不掩饰的审视,像在打量一件随时可以丢弃的物品。
“别跟我装样子。”奥古斯都的拇指摩挲着江逾朝的下唇,动作带着若有似无的轻蔑,“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对不对?医疗舱里的光脑记录,我可没删干净。”
江逾朝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以为自己删得够彻底,没想到还是被现了。
他挣扎着想躲开奥古斯都的手,却被对方捏得更紧。
“想反抗?”奥古斯都嗤笑一声,眼神冷得像冰,“你以为你有反抗的资格?你的父母还在beta-农业星球上种庄稼,对吧?”
“你想干什么?”江逾朝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父母是他在这个星际时代里唯一的牵挂,也是他最脆弱的软肋。
他不怕自己出事,可他不能让父母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奥古斯都松开手,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很简单。每周按时提交一次基因样本,别想着把我的身份捅出去,更别跟联盟的人耍花样。只要你乖乖配合,你父母就能安安稳稳地在农业星球上过日子,不会有任何‘意外’。”
“意外”两个字,奥古斯都咬得格外重,像是在刻意提醒江逾朝,他有能力随时让那两个普通的老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