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离雪港之外的地方,是一片寂静,凌晨三点钟,世界一片安静,当夜fb的新闻就像当初翔鸟飞机坠机一样,席卷全球所有社交媒体。
以往被视作里程碑和勋章的雪港彻夜明亮,拥挤哭喊的人潮让这个世界仿佛一个炼狱。
空难生的概率是六百万分之一,意味着一个人一生要坐六百万次飞机才有机会遇到一次空难。
而飞鸿航空自年创立以来,事故率为零,从未生过一起空难,今年skytrax给飞鸿颁的奖就是世界最安全航空。
所有人抱着微弱希望,心知肚明却不敢相信,要求飞鸿马上公布事故生后的具体情况。
虞婳在听见是自己曾经改造优化过的失联时,整个大脑变成一片空白,眼前天旋地转,手机都握不住。
她被勉强扶起,搀扶上车的时候,身体已经麻木到好像不存在,那个消息像一个不可能生的噩梦,席卷到了她的生活里。
让人疑是噩梦却无力去求证。
夜色沉闷,车辆驶向雪港,远远只能看见雪港是一个飞机尾灯一样的光点,除此之外是海面的无垠黑暗,浓郁到好像永远到达不了目的地。
虞婳坐在车上,外面的海好像浪要拍进来,将她淹没在海里,恐惧感像一只巨兽吞噬她和周尔襟。
但远远有人比他们更身处深渊,在太平洋上方失联时,宋敬琛留给塔台最后一句话是平静的“可能回不去了,我们正在迫降。”
事故生一个小时,消息就已经到了飞鸿所有高层那里,现在是失联的第四个小时,三个小时前,fb就应该落地在湖雪机场。
一百二十位乘客应该这个时候离开航站楼,与家人团聚,或转机向他们的另一段旅程,十一位机组人员应该停在雪港休息,迎来他们好不容易等到的假期换班。
但在雪港等待的家属没有接到他们的亲人,准备好换班的其他工作人员也没有等到他们的同事下机,抱怨着这趟飞得多累,遇到什么奇葩乘客,等会儿要去哪里放松。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接机家属询问机场服务台,得到的是可能延误的答案。
但时间长了,别说亲人,连普通乘客都意识到这趟飞机出问题了。
无数媒体带着摄影机赶到机场,看见的就是这片炼狱。
工作人员不停维持安保,安抚情绪激动的亲属。
虞婳坐在湖雪机场的透明电梯里,升空看见蜂拥的人群,她几乎都站不住。
所有同型号飞机全部停飞,正常航班甚至用了已经用作货机的老飞机顶上。
一时间几乎大半航班都延迟,乘客意识到了问题,甚至在机场就直接取消行程。
虞婳赶到机场停机坪里,已经有很多人在此等候,所有都停在此处,她先去检查的双动机,但几乎是所有的动机都毫无问题。
工作人员跟来:“塔台反映问题是双动机故障,一开始只是一个,后来两个都故障,被迫在太平洋滑翔。”
动机属于动力系统,就是她优化的部分,在此之前,她信誓旦旦信任自己优化过的机器不可能再有问题。
动机故障不应该出现爆炸声。
旁边人答:“也有可能是迫降那一瞬间撞击陆地或海面引起的爆炸。”
虞婳摸着动机的手都是颤的。
身边早一步排查情况的工作人员开口:“更像是被劫机或安装炸药,正常飞机没有动机做功,也可以选择像滑翔机一样滑翔迫降,动机损坏并不会导致爆炸,很多起动机损坏情况都可以滑翔降落陆地,这件事很蹊跷。”
更何况运行多年连一点小故障都没有的动力系统,怎么会突然双失效。
旁边的工作人员立刻应和:“是,塔台那边说机组人员一直在后面大叫干扰两位机长,导致塔台听不清宋机长说的关键信息,现在事后才勉强剥离情况。”
虞婳要扶着飞机才能站稳。
刘秘书继续转达:“乘客亲属要求公开具体情况。”
但偏偏他们都不知道具体情况,援救的飞机已经开过去,但太平洋茫茫,哪怕有飞机的最后定位,都很难搜寻:“有几个国家已经愿意国际协作帮我们搜寻残骸。”
一向冷静的虞婳却忽然吼了一声:“不是残骸!”
刘秘书很快道歉:“对不起,是我用词不当。”
虞婳在风中飘着,意识到自己过激,她太怕那一百多个人死了,只能虚弱说一声:“对不起。”
周尔襟面色凝重握握她的肩膀安抚她,在夜色中隐忍着所有情绪:“和机长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