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至比警方快一步,因为在意识到可能和翔鸟有关之后,他们就在老厉董住所附近安插了保镖,把住所附近堵得水泄不通。
但老厉董看见他们来,却并没有很大反应:“真是好久没见,两个小后生来做什么?”
屋子里有一股潮湿的尘淹味,裹着药、排泄物清理之后仍有痕迹的味道,以前风光的厉如鹤行将就木躺在病床上,和任何风烛残年的老人都没有区别。
狼狈无法自理得和他曾经呼风唤雨的形象无法重叠。
周尔襟先开的口,声音沉冷:“秦宝琴已经全部交代了,将你策划事故的模拟航线交出来,你的大儿子厉程还有一线生机。”
厉如鹤的反侦察能力却很强,如果交代了厉程,他们就不会急着来找他了:“这件事和厉程有什么关系,我不明白?”
周尔襟却比厉如鹤还稳,面色不动如松:“不用演了,厉程已经被抓了。”
厉如鹤的表情才稍微收束。
被抓了……难怪……
但厉如鹤忽然忆往事:“之前翔鸟那场空难,一夜之间让短债压力极高的翔鸟资不抵债,当年翔鸟也是资产过万亿,但是负债率高,高杠杆扩张,到了后来我们疯狂变卖资产也没有办法还得起债务。”
周尔襟站在那里,一派冷静:“这些和我们都没有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厉如鹤笑着,看了一眼周尔襟的手表,已经是将近六点钟,夕阳西下。
但外面已经天黑了,周尔襟的表时间不对,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调整的,想隐瞒些什么。
周尔襟淡漠:“大概还有十分钟警方就到了,现在交代,厉程就不会作为主犯被审判,你才是那个主犯。”
厉如鹤却顾左右而言他:“说起我的大儿子,你知道他和我的大儿媳离婚了吗,就是因为破产的时候他想让他的妻子远离这一堆腌臜事。”
他视线飘到和周尔襟站在一起的虞婳身上。
虞婳亦听懂他什么意思,但虞婳要开口时,被周尔襟微微按住手。
周尔襟丝毫不被对方打乱节奏,严肃的面庞犹如罗刹,站在不远处:
“你的大儿子已经有了新欢,前儿媳知道了之后,直接把你们都供出来了。”
厉如鹤显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但微怔片刻,他也只是一笑:
“真是,感情的事就是不长久,一离婚就会散。”
周尔襟站在那里眼神深不见底地盯着他。
厉如鹤笑着似乎很畅快:“急了?棍子不打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你们不知道痛,当年翔鸟出事的时候,我也是求爷爷告奶奶希望有个人能帮帮我,但没有,翔鸟的下场就是你们以后的下场。”
虞婳质问:“这就是你害这么多人惨死的原因,就为了平衡你的一己私欲。”
老厉董竟然笑起来:“看来这棍子真是打的你们很痛了,你看看你们一个两个头都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和我同龄呢。”
虞婳紧紧握着手掌。
厉如鹤强撑着,扶着床边围栏坐起来,却笑着:“以前我的大儿子大儿媳也是和你们一样恩爱,最后还不是这个样子,我以前风光不少于你们,现在还是躺在这里一摊烂泥一样。”
“所以你就要别人陪你去死吗。”虞婳愠怒道。
厉如鹤忽然激动起来:“我就是要他们陪我去死!他们都该死,为什么骂我,为什么害我的心血毁于一旦!为什么让我的翔鸟破产!”
他双眼瞪大,面目可憎:“你们给我做局,让我在低空汽车又栽进一样的事故里,你知道那种好不容易平息,又卷土重来的痛吗,我恨,我恨死你们了!”
虞婳声音愠怒:“你就为了和我们斗,要害这么多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