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顶上,贺然一脚将那蒙面头领的尸体踹下马车。
她喘着粗气,浑身浴血,摇摇欲坠。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在飞流失,但强烈的意志支撑着她,让她从车顶翻下驾驶位。
她紧咬牙关,死死地勒住缰绳,将这辆疯狂的马车逼停了下来。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身一把掀开了车帘。
胖喜安然无恙地躺在一旁,呼吸平稳。
而另一边,宋积云竟也倒在血泊之中,手臂上是狰狞的伤口,双目紧闭,人事不省。
这是怎么回事?
贺然来不及细想。
她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小胖喜抱了出来。
孩子温软的身体贴在胸口,才终于贺然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有了一丝松懈。
吁——”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孟时岚骑着快马,疯了一般冲到了近前。
她甚至等不及马儿停稳,便翻身而下,因为太过急切,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胖喜!”
当孟时岚接过自己失而复得的儿子时,她紧紧地抱着孩子,好似那股的恐惧和绝望,才终于如潮水般退去。
一滴滚烫的泪,砸落在小胖喜的脸上。
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无声地流着泪。
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要将这辈子的后怕都哭尽。
贺然看着这一幕,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她张了张嘴。
“孩、孩子无恙……”
话音未落,她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贺然!”
……
不知过了多久。
宋积云在一阵刺目的光亮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感觉浑身酸痛,尤其是手臂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这是哪里?
屋子陈设极简单,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张掉漆的桌子。
阳光从一扇小小的窗户里照进来,将空气中的灰尘照得清清楚楚。
她动了动,却现自己手脚都被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一股莫名的恐惧,缓缓爬上她的心头。
不对。
为什么她会被绑在这里?
难道……她留下的那半张密信,没有起作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