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赵氏。
不对劲。
赵氏不是最讨厌宋积云吗?
周老夫人寿宴那日,宋积云意图构陷她和孩子的名声,赵氏脸上的厌恶与怒火,可不是装出来的。
为何今日,却这般处处替她开脱?
这维护的姿态,未免也太过明显了些。
花厅里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贺小姐,您慢些。”
一个穿着青色比甲的丫鬟,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正是贺然。
她身上穿着寝衣,外面只披了一件外衫,显然是听到动静,不顾伤势,执意过来的。
她的脸色白得像纸,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每走一步,额上都渗出细密的冷汗。
可她的眼神,却锐利如刀。
“晚辈贺然见过英国公夫人。”
她挣开丫鬟的搀扶,对着赵氏微微屈膝,动作牵扯到了背后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赵氏连忙道,“贺小姐快快免礼,你身子要紧。”
贺然却站直了身子,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赵氏。
她不像孟时岚那般需要顾忌未来的婆媳关系,说话也更为直接。
“夫人,家父常教导我,军中之人,有话直说,不喜拐弯抹角。”
“宋家自从被抄家之后,宋积云便一直寄住在英国公府,受周家庇护,此事京中人尽皆知。”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敢问夫人,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是如何能避开国公府的层层守卫,与城外的亡命之徒勾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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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英国公府的门楣,竟已松散至此,任由一个外人随意出入,为所欲为?”
“亦或者……”
贺然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
“夫人是想包庇她?”
赵氏的脸色,“唰”地一下,血色尽褪。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竟一瞬间失了声。
前所未有的惊慌,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后悔了。
早知宋积云是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当初她就不该鬼迷心窍,趟这趟浑水!
她原以为,宋积云还是那个对显儿痴心一片,甘愿为周家做任何事的宋家嫡女。
可她忘了,此一时彼一时。
宋积云曾经是周从显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未来的英国公府世子夫人。
而如今,她却成了无名无分的妾室,要与曾经只是一个妾的孟时岚,彻底调换了位置。
这份屈辱和怨恨,足以将任何一个女人的理智燃烧殆尽。
抓到孩子,她怎么可能会乖乖地配合自己做什么滴血验亲?
她要的,分明是拿捏住孟时岚的命脉,以此来威胁,来报复!
赵氏的脑中一片混乱,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
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之大,带得衣袖都拂乱了桌上的茶点。
“贺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