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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我是天帝明河（第1页）

第七卷第章我是天帝明河

破碎、杂乱、不成调子的各种声响汇成污浊的声浪，直钻耳膜。俯瞰之下，却见校园的彩虹大道上，一支奇怪的队伍如流动的沼泽般缓缓行进。

前方是各种飞翔或奔跑着的怪物——曾经由众神随意创造、血脉不纯、形态各异的“半神后裔”，如今的“神之污点”“人间怪物”，浩荡而来。

后方涌来的，分明是人类——是明河昨天还在走廊、教室、办公室里见过面的同事，是课上埋头做题、课间疯狂嗑cp的学生。可此刻落在两人眼里，这些熟悉的身影，却比前方张牙舞爪的半神怪物更让人心头寒。

前方的怪物纵有千般可怖，至少还带着仇恨与怨毒的“喧嚣”：嚣的尖啸、酸与的嘶鸣、颙的羽翼扇动……像一锅煮沸的地狱浓汤，充满怨毒、暴戾，但也算有点活气。可后方的人呢？他们安静得仿佛连呼吸都已停止，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痛苦，空白得像连五官都消失不见。

喧嚣与死寂，暴躁与麻木，一前一后，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进。绿色的瘴气和灰黑色的雾气交融，包裹着怪物的嘶吼，也包裹着人类的沉默，汇成一道绝望之河，沿着斑斓的彩虹大道，朝后山浩浩流淌。

而走在洪流最前面的，是谢枥。

明河记得当初学校采纳学生会建议，将主干道粉刷为彩虹色时，曾遭到谢枥的强烈反对。他宣称，学校应当整洁朴素，跟风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事，相当于鼓励学生爱慕虚荣，必助长散漫无矩之风，导致校纪混乱、学风涣散，最终令这所百年名校毁于一旦。谢枥当时慷慨激昂演讲的姿态与神情，明河至今记忆犹新。此刻，这位出名严厉的政教主任，正张开双臂，大步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每一步都准确地踏在彩虹大道的中轴线上，享受而迷醉。

虽然距离尚远，明河却仿佛看到了他脸上满足而病态的笑容，“他以为自己终于绝对控制了所有人，却不知他根本已不是自己。”

“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人，却妄想着控制别人。”如云声音中充满嘲讽。

羿皱眉道：“饕餮虽脱离了他这个本体，却仍然控制着他，。甚至能通过他控制这些怪物。”

“所以，饕餮不仅能影响那些怪物，还能指挥和利用它们。”添福声音惊惶，“这玩意儿可比咱地府那些鬼魂厉害多了，只怕阎罗王也不是对手。”

“不知疫神能不能打得过它。”小郑若有所思。

“别想了，疫神不帮着它打咱们就好了。”添福像个小孩子一样撇撇嘴。

“这里可连着地脉。”如云淡淡提醒，也不知这两个小鬼差几百年怎么混的，背后说上司坏话也不挑地方。

明河没说话，他定定看着悬在眼前毫无声息的饕餮头颅，恍觉那丑玩意儿满脸得意与嘲弄。

“明明可以直接吃了我们，却偏偏还要等，真是怪胎。”添福听了如云的提醒，伸了伸舌头，换了个话头。

没有人怀疑饕餮的实力。

“嘿，吃光我们，它只要一口。”小郑说。

“它已有了更变态的欲望，想看我们挣扎求饶，或者单纯喜欢看任何生命在痛苦中挣扎。”明河冷笑。

“它笑了！”

“明河，你猜对了！”

添福和啾啾同时喊道。

原来之前并不是错觉，这个几乎只有一张嘴的饕餮真的有表情。虽然它没有张嘴——谢天谢地，那张令人作呕的大嘴只有想吃东西时才会张开——但它确实有表情。它能听懂，有反应，虽然没有眼睛，也不会说话，却偏偏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想法。

变态！

恶心！

……

可怕。

山下的队伍渐渐消失，它们已经踏上了上山的小道。杂乱难听的声音时现时隐，渐渐逼近。“哥！”如云左手握住黑玉玦，右手拉住了明河的左手，“别抛下我。”

明河一愣，刚想说“我怎会抛下你”，忽然想起了梦中重历九幽的情形。那时，他为助如云、羲和闯关，连招呼都没打，就散尽了神魂。如云后来一样散尽神魂，恐怕并非偶然。

他亮了亮手中的白玉玦，左手反握住如云的手，温柔道：“嗯。”想想又补了一句：“这次无论如何都和你在一起。”

这种情形下，再多说一句都多余。

如云对他灿然一笑，唇角扬起快意的弧度。只这一个笑容，便尽显风云之神的风华。望着他衣袂飘扬，宛如风云激荡，竟令万千气象悉数映入明河的眼帘。

“好，今日便让这些丑八怪看看，何为星辰决绝，何为风云自在。”一旦放下所有包袱，豪气便生，明河朗声长笑起来。笑声清越，一时竟压过了山中怪物的嘶鸣。

他向前一步，右手轻挥。白玉玦升至半空，微光洒落，仿佛万古星穹倏忽重现，如思归已久的忠诚部属。

“如云，我为你开路。”

他声调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如云没有说话，弹指一挥，黑玉玦立时化作一道幽影，直入苍穹。

他侧看着如云，嘴角一抹淡淡笑意：“星光所及，皆为风云。你尽力施为，便是天再倾覆一次，那也有我。”

是的，他不再是没有职称的数学老师明河，更不再是那个躲在床下咬着手指哭泣的小孩，他是星辰之主，天帝明河。他需要光，世间之光便全奔他而来；他要令谁自由，谁便有了无垠的自由。

我的星空，便是你的自由。

至于那肮脏的饕餮，愚蠢的谢枥——滚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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