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青在一片责骂声中,挣扎着爬起来,顾不上疼痛和满身尘土,不弯腰向周围人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站稳…”
等骂声小了些,她这才重新拾起铁锨。
看着自己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暗黄粗糙的脸颊。
一股巨大的悲凉和茫然瞬间淹没了她。入狱前,她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可现在……
她才二十出头,还没结婚嫁人,怎么就和那些在田间地头辛苦操劳了十几年的中年妇女一样了?
见她又是呆,又是掉眼泪,组员都无语了,重新给她安排了个活:“行了行了,你别除草了,让军哥来!”
“你给那机器装农药去,这活儿你要是再干砸了,晚上有你好看。”
何晓青也不敢再矫情了,赶紧按比例配好一大桶农药,向喷雾机的方向走去。
走近了,她才看清棉田旁摆着一张桌子,一个年轻女子正伏案认真地修改着图纸。
当看清那伏案女子的侧脸时,何晓青如遭雷击——是时樱。
她完全忘记了身份,状若疯狂地扑向时樱,尖声哭喊起:
“时樱,时樱,是我啊!我是何晓青,我不是何晓白!你认得我的,你快帮我澄清啊。”
“救救我,快跟他们说清楚,我是何晓青……”
旁边的赵场长看到那桶翻了的农药,强忍怒气,又碍于时樱面子,没有作。
“时工,你认得她吗?”
时樱上下扫视了何晓青一眼,心肠冷硬如铁:“认识,不过不是很熟。”
真是搞笑,她凭什么觉得自己会帮她?
何晓青听到这句话,彻底崩溃了,疯般的大喊大叫,随后,整个人扑向时樱面前的桌子,伸手抓向桌上的图纸!
赵场长面色大变,猛地飞出一脚踹开她。
不过还是让何晓青抓到了几张纸,她面目狰狞的喊道:“现在去找公安,重新核查我的身份,不然我就撕了它!”
“我真的是何晓青,不是何晓白!”
她简直要恨死了,时樱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凭什么可以参加研究!好端端的站在这儿。
赵场长气的咬牙切齿:“你疯了,你这是在破坏献礼工程!”
何晓青心中暗下决心。
如果时樱真不愿意帮她,她就是把这团纸嚼了咽了,也绝对不还给她!
“快去叫公安,不然我……”
她一狠心,将纸团成团,就要往嘴里塞。
赵场长:“你先起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不用——”
时樱突然打断了他。
她饶有兴致的看了何晓青一眼:“给她吧,我这里有备份。”
虽然备份图纸只是没修改之前的,但各种数据还在,顶多费点时间。
听她这么说,赵场长的表情阴沉了下来。
管着一群劳改犯,要是老好人那还真压不住!
赵场长眼神一厉,朝旁边使了个眼色。几个管教干事立刻会意。
何晓青见势不妙,一迎头,真打算把纸团吞了。
下一瞬,一人反剪她双臂,一人狠狠薅住她的头迫使她仰头,硬生生把东西从她嘴里被抠了出来!
何晓青出尖叫,但很快被堵了回去,几个人架着她,粗暴的拖离了现场。
赵场长转向时樱,心里也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