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得到崔四娘重伤不醒的消息,崔家人立刻坐不住了。
尤其是崔大爷。
他已经开始出售产业凑银子了,就是为了将王氏名下那些赚钱的产业收入囊中。
这里面最关键的就是他的女儿崔四娘。
若无崔四娘,他们崔家无人脉,就算是有再多的银子,那些肥肉也到不了崔家的嘴里。
就连……儿子读书的事,怕是也要耽误了。
这两件事,可都是关乎崔家未来兴衰的大事。
崔二爷跌坐在椅子里,只觉前程一片灰暗。
“因崔姑娘是唯一一个,看过王氏安排在各家府邸细作名单之人,如今已被谢尚书带回了长公主府救治,裴掌司特派我来崔府说一声。”
“这位大人……”崔大爷连忙往杨红忠的手中塞银子,“我们家四娘严重吗?我能去瞧瞧四娘吗?这……这……四娘出事,我这做父亲实在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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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忠见崔大爷塞过来的银子数目不小,安抚道:“崔姑娘醒来之前见肯定是见不到的,但……崔老爷放心,崔姑娘在公主府……有大夫和太医精心照料,定是比在崔府好,也更安全。”
崔六郎听杨红着这么说,上前恭敬朝杨红忠行礼,眼眶子都是红的:“大人,我知道我们商户低贱,不配登长公主府门庭,能否烦劳您带我从后门……或是从平日里给公主府送木柴、瓜果的门进去,我就瞧一眼我姐。”
听出崔六郎强压哽咽的声音,杨红忠倒是对崔四娘这个有情有义的弟弟有了几分好感。
“小公子放心吧。”杨红忠对崔六郎多说了一句,“虽说不能带小公子进去瞧崔姑娘,但某敢同小公子保证,崔姑娘一定会平安无恙。”
说完,杨红忠对崔家人抱拳:“还有差事在身,先告辞了。”
“大人!大人……”崔六郎追了两步,被着急赶来的崔五娘撞了个满怀。
身上带伤的崔六郎忙扶住崔五娘,掌心伤口疼得他险些叫出声。
等崔六郎再抬头,杨红忠的身影已消失在崔家。
崔五娘含泪拽住崔六郎的手臂,慌张问:“阿姐怎么了?阿姐出什么事了?”
听到崔五娘慌张颤抖的声音,崔大爷顿时怒上心头,上前扯开崔六郎一巴掌就打在崔五娘的脸上,打得崔五娘扑倒在地。
“五姐!”崔六郎连忙上前扶人,“父亲!你这是干什么!”
“要不是你昨日非要出去被人绑了!你姐姐会为了救你出事吗?你知不知道你姐姐……”崔大爷拔高的声音又陡然顿住,有些话他不能和女儿、儿子说,可这口气憋在心口,他又实在难受,只能颤抖指着崔五娘,“你姐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是崔家的罪人!”
崔五娘捂着脸,泪流满面,满目的不可置信。
·
元扶妤坐在谢淮州床榻旁,看着他的侧颜,想起他上次重伤躺在榻上,还是他们刚成亲那年。
十五元宵灯会,她在画舫遇刺……
谢淮州紧紧攥着她手腕,寸步不离护在她身侧,镇定望着与玄鹰卫厮杀的刺客,护着她步伐沉稳向画舫外退,千钧一之际又替她挡下一箭。
等董大夫为谢淮州拔了箭,元扶妤审完刺客回来,问谢淮州遇险之时他分明还未登上画舫,为何非要上来……
谢淮州捂着伤口,强压下咳嗽,本就白皙的面庞一丝血色也无,却笑着看向元扶妤:“殿下是我妻,于我至关重要,要么护殿下周全替殿下挡刀箭,要么为殿下殉情。”
元扶妤居高临下瞧着谢淮州,接过裴渡端来的汤药在谢淮州床榻边缘坐下,盛了一勺送到谢淮州的唇边,只以为谢淮州是用好听的话哄她。
直到将一碗汤药喂完,元扶妤用帕子替谢淮州擦着唇角,道:“你护我?你来我身边,不过是知道……玄鹰卫必定全力保我,你一文弱书生无人相护,我身边反倒最为安全。你是我的驸马,若你逃走极易被刺客抓住用来要挟我,你清楚的我性子,我一定会亲手将你射穿,全了你我夫妻情分。”
至于替她挡箭……
那箭若射中元扶妤,她死前必会让她的驸马殉葬。
元扶妤没忘记谢淮州望着她眼底笑意的恍惚,他不动声色看着她:“为什么殿下相信属下的忠心,却不相信我这个丈夫对殿下的情谊?还是……殿下觉得,殿下不值得我甘愿为殿下付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