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呐……’
小泉的身体随着攻防转换,向後场移动,姿态依旧轻盈如蝶。
‘下一次丶’
‘会瞄准更脆弱的地方哦。’
他已经锁定了新的目标。
小泉脸上很快又重新挂上了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而北信介若有所觉地看了小泉一眼。
在稻荷崎二传指挥下,北信介接起的排球被大耳避开秋山扣了斜线进攻。
鹤鸣馆早乙女撑起一传。
一传到位,鹤鸣馆今出川二传。
鹤鸣馆秋山起跳快攻扣腰线。
稻荷崎赤木撑起,一传半到位。
经过二传,稻荷崎王牌扣小斜线。
鹤鸣馆前排青柳一触,後排小泉一传,今出川二传。
又是一番攻防转换。
‘这一球,能看出他究竟想传给谁吗?’
在观察鹤鸣馆攻手的动向只,北信介也下意识分析着今出川的动作和表情。
IH时期的今出川,托球风格是极度收敛的,即便是在与稻荷崎的练习赛中也是如此。
他的托球动作干净利落,不偏不倚,几乎看不出任何倾向于特定攻手的意图,极尽克制与隐藏。
所以当时的对手们只能被迫将注意力集中在观察鹤鸣馆各位攻手的跑动时机和起跳动作上。
在这种极尽收敛的托球风格之外,支撑鹤鸣馆IH战术体系的是高效的多点进攻。
通过多名攻手同步且逼真的助跑和起跳动作,足以混淆对手的拦网视线。
排球虽然只有一个,但鹤鸣馆的每一位攻手在那一刻都像是要扣下这一球丶一副拼尽全力的样子。
这让在上次IH全国大赛中,很少有队伍能凭借有效的三人拦网成功阻挡鹤鸣馆的扣球。
这种多点开花的战术逼迫对手必须分神提防每一位攻手的潜在进攻路线,一旦预测错误或回防不及时,便会让鹤鸣馆轻易抓住得分机会。
然而,多点进攻的优势背後,是对攻手体力和续航能力的巨大损耗。
这也是IH阶段鹤鸣馆几乎每一局都将六次换人机会全部耗尽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春高赛场上的今出川,已然脱胎换骨。
在彻底掌握了如何压抑自身传球倾向之後,今出川反而开始利用起一些细微的肢体语言和眼神来迷惑对手。
今出川学会了“表演”。
如果对手依据他某些看似细微动作或眼神暗示,去重点拦防他“表露”出的那个攻手,那麽这很大概率会是一个陷阱——他反而会将球传给另一个被“忽视”的进攻点。
可若是对手识破了这一点,刻意排除了他以细微动作明确“暗示”的那个传球方向和攻手,认为那必然是假动作。
今出川却又可能假戏真做,真的将球传向最初暗示的方向。
这种选择往往会让对手懊悔不已:“明明最初判断是对的!”,从而导致心态出现波动和混乱。
而在黑须监督将今出川的这种进化从春高全国大赛录像带中分析出来时,稻荷崎的选手一开始还有些不以为然。
毕竟,早在和鹤鸣馆打练习赛的时候,稻荷崎衆人就已经清楚观察今出川介的动作一般是没什麽用的,这家夥太会隐藏自己的想法了。
真正在春高正赛的战场上再度交锋後,他们才切身体会到,今出川在这方面的“进化”究竟带来了多麽棘手的影响。
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却又无处不在的。
除了鹤鸣馆这个拥有今出川这种“异类”的队伍,其他所有学校——包括他们稻荷崎——在与任何对手交锋时,防守策略都必然包含两个核心环节:一是观察对面攻手的跑动与起跳动向,二是观察对方二传手的动作和视线,从中捕捉传球的蛛丝马迹。
这几乎已经成为所有队伍的一种防守本能,一种刻入肌肉记忆的惯性。
每一次防守布阵,他们的视线总会不自觉地扫过对方二传的位置,试图从中读取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