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少了两队在比赛的成员,但是场地看起来却已空了大半,只剩下工作人员在忙忙碌碌地收拾场地和组建颁奖台。
而空旷的赛场在顶灯照明下泛着冷白的光,记分牌上那行数字依然固执地被灯光照亮,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是的,他们败了。
一场无从辩驳的惨败。
大比分3:0,最後一局十几分的悬殊分差,这是任谁都能看出的彻底失利。
可就在这片宣告失败的寂静中,鹫尾的掌心却仿佛还残留着排球的触感,耳畔依稀回荡着球鞋与地板摩擦的声响,眼前不断掠过队友们拼尽全力的身影——
木兔高高跃起时绷紧的背脊,小见鱼跃救球时扬起的发梢,木叶在网前死死盯防时的侧脸。
鹫尾忽地回神。
不远处,小见正默默将护膝卷好收进包里;木叶低头系着鞋带;猿杙雨木兔并肩坐着,望着场地中央出神。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相同的沉默与未散的遗憾。
而在这片沉重的静默之下,鹫尾却捕捉到了所有人心中尚未熄灭的火星,在这场灰烬中依旧隐隐闪烁。
而这份灼烧胸腔的不甘,这份哽在喉头的遗憾,这份直到最後一球也未曾放弃的斗志——
他们会将这一切全部带走,仔细封存,化为未来燃烧得更加炽烈的燃料。
"走吧。"暗路监督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冲着枭谷的成员们招手。
休整得差不多了,他们也该去换一身干净的运动服,等待接下来的颁奖环节。
枭谷队员们纷纷起身,动作整齐。
鹫尾缓缓收回目光,提起背包跟上队友们的脚步。
他的步伐从一开始的沉重,在看见前方木兔的背影时,逐渐变得坚定。
鹫尾对自己发誓,也对着队友们的身影无声地说——
下一次,绝不会再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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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衆席上的人群依旧熙熙攘攘,没有人离席,甚至还更嘈杂了些。
在决赛结束之後(eAxn),紧接着就是春高全国大赛的颁奖仪式和闭幕仪式。
现在是短暂的中间休息时间,不像比赛进行时有限制,观衆们不必再压抑声音,也无需顾忌该为哪方喝彩,积攒了一整场的音量此刻彻底爆发出来。
大多数观衆都在激动与地议论着这场决赛。
“鹤鸣馆那个一年级的发球太可怕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对同伴比划着,“简直就是指哪打哪!”
“是说今出川吗?鹤鸣馆的1号那个。”
“对,就是他。”
“而且第三局他的连续发了那麽多球——”眼镜男生大声感叹:“听解说说这还破你们高中排球全国大赛的记录了,真的好强。”
他身旁的同伴老神在在地摇着手指给他科普:“你不知道,他之前就很可怕,上次全国大赛就破过一次连续发球记录,当时可是轰动了整个高中排球界。”
"那这次是他第二次破全国纪录?"眼镜男生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同伴郑重地点头,脸上带着"我可是鹤鸣馆老球迷"的得意神色。
"——这也太帅了吧!!!"眼镜男生忍不住拍手,镜片後的目光中满是崇拜。
不远处,几个穿着运动服的大学生正聚在一起热烈讨论。
"枭谷的一传在他的发球局里完全崩溃了。"一个高个子男生分析道,"而且你们发现没有,每次今出川轮转到後排发球时,鹤鸣馆前排的拦网配置都是最强的组合。"
他的同伴若有所思地点头:"确实,为了避免断掉他的发球权,鹤鸣馆特意补充了强力的拦网来补充容错,安排得相当周密。"
讨论过今出川的发球後,他们的话题转向第三局枭谷的处境。
"木兔後面几乎没声音了,完全被针对了。"
"但枭谷那个一年级副攻,鹫尾有几球打得真不错,在那种压力下还能保持冷静。"
"可惜枭谷醒得太晚了……等他们找到应对方法时,分差已经拉得太大了。"
一个一直沉默的男生突然插话:"换我们的话也不好破局吧,从场上看压力太大了。那种连续失分的压迫感,太容易摧毁士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