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又好说话的点头。
他原想着姨娘带着十个下人帮忙,应当不会太受累。是他低估了义仓的艰辛。
姨娘毕竟是个妇人,又如何做搬运之类的重活。光听姨娘刚才说起,国公爷心里已经很自责了。
茉莉没料到她爷这么好说话。那她姿势摆多了呀。
茉莉松开她爷的手,起身:“奴婢去洗漱。爷要不要一……起。”
她想拍自己嘴巴。后面那句是多余的!
她眼下手软脚软,躺地上就能睡。今日是不可能伺候这爷了。
可覆水难收。
“犟儿先去吧。爷有点事。”
茉莉不敢置信僵着转过脸看他。
茉莉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床上多了两个铺盖。
她爷不在,茉莉爬进里床,脸埋在铺盖里不动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早。她爷还是不在,不过铺盖不是很整齐。昨晚人应该回来睡了,就是她睡太沉没发现。
眼下,茉莉只希望一件事。何从德可千万别来找她!
可她越想,越觉得何从德会。
何从德果然当官了。
半年前才在衡阳府见过,没想到短短半年已经在京都城站稳脚跟。
何先生和何夫人应该都来了吧。
茉莉想起当时半个小镇的镇民都夸赞他,觉得何先生的儿子肯定比何先生更青出于蓝。
茉莉当然也这样认为。也导致她在得知有媒人要上何家说媒时,她抢先去和何从德表白。
这事要是让国公爷和国公府的人知道,说不定她真会被赶出去。
国公爷对她很好,好到茉莉挑不出任何刺。可不代表她这姨娘贪慕虚荣,德行败坏,从前还和人有过苟且,这爷都能忍。
别说这几条加在一起,就是单拎出来一条,她怕是都难逃一死。
茉莉愁得一整日的饭都吃不香。
思来想去,茉莉觉得何从德肯定已经认出自己。要不和他说清楚,何从德再贸然找上门,才更容易出事。
茉莉决定找个机会出门一趟,去和他把话说清楚。
当年她是表白了人家,但何从德并没回她,后来不打招呼消失。她不欠他的。
把话说清楚,他们两人应该都能释怀了。
这平白无故出去找男人说话可容易出事。茉莉打算等她爷回来,她再要求去一回义仓帮忙,这样偶遇何从德顺其自然。
只是这日国公爷回来时带着一身煞气,茉莉从没见过这爷发这么大脾气,她吓得别说提要求,靠近都不太敢。
做贼心虚的姨娘正踌躇着说两句话试探下,又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靠近主院。茉莉回头就见老夫人在大少夫人和四少夫人的陪同下,匆匆跑来。
老夫人径直冲到国公爷跟前,抓着国公爷的衣袖,哀求:“二郎,看在母亲的份上,你饶了老四可好?”
国公爷寒着脸,反问:“母亲可是早知道?”
老夫人连连摇头:“不知道不知道。我要知道,又怎容许他这般放肆。就算将他捆在家里,也绝不让他犯糊涂!”
国公爷盯着老夫人片刻。随即又看向四少夫人:“四弟妹可知道?”
四少夫人当然是清楚的。不然老夫人也不可能知道的这么快,跑来主院。
见四少夫人垂着头,国公爷当下也知道了。
他瞧着老夫人,示意老夫人坐下说,老夫人哪肯配合。老夫人甚至威胁:“你今天不给句准话,母亲绝不离开。”
大少夫人站在一旁,装都懒得装。心里冷哼。
当初她求她救大爷,两句话将她打发,眼下换了四爷,倒是卖力。
还总是将公道,一视同仁这些字眼挂在嘴边。可笑至极!
国公爷道:“母亲要子褔如何饶老四?他买通四嫌犯,去玷污段家娘子,此事没成,不代表他没罪。母亲眼下该庆幸,段家娘子安好,老四无需丢命。放过他是不可能的。”
茉莉听得心惊胆战。四爷犯错,老夫人亲自求他,他竟然都能说出这般狠心的话。
那换了她……
茉莉不敢想下去。
老夫人也知理亏,四爷的罪板上钉钉,老夫人想不到借口,只能哭求:“看在母亲面上,二郎也不成吗?”
“不成。”国公爷铁面无私落下两字。
“那母亲向
你跪下总行了吧!”老夫人说着要跪,以为国公爷会扶她,结果没有,还是钱嬷嬷见状不对,赶紧搀扶住老夫人。
老夫人一咬牙。竟是当真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