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赶忙摇头:“误会了。是我自愿的。国公爷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比起从前,眼下的日子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
何从德闭了闭眼,才又说:“可你不是真的喜欢他。”
“可那些对我来讲并不重要。从德哥哥知道的。”
何从德满脸愧疚,连连点头:“我知道。我……”
他哽咽,急得差点被口水呛到,缓了缓才继续说:“我都决定了,等手头的差事了了,就回去接你。可怎么也没想到你已经来了京都城。我竟是晚了一步。”
茉莉并无太多感触。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我就知道从德哥哥是个好人。”
“你不知道。”何从德越说越激动,又问她,“你可是怪我当年不辞而别?”
茉莉摇头。
但何从德认定她就是怪他的。
又激动解释:“那日我们说话被我娘撞破,我本想着晚些偷溜出来找你。谁知他们当日就绑了我离开了村镇,我没得选择。”
“百香,那日我也好后悔没有答应你。早知道会和你分别许多年,那日说什么我也会应你。我当时是太惊讶,才没反应过来。原谅我好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
话说茉莉确实有怪过他。她后来也想到了他有可能是被绑了或者被胁迫才不告而别。没想到被她猜中了。
当然,茉莉不想说那些太过复杂且如今毫无意义的话。只说:“我没怪从德哥哥。我知道从德哥哥肯定不是故意的。眼下我们都飞黄腾达了,我替从德哥哥高兴,恭喜从德哥哥了。从德哥哥也恭喜我嫁了如意郎君吧。”
何从德差点崩溃。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是爆发:“那是什么如意郎君。他纵然是个好人,你也不过只是他的妾。花轿,嫁衣,他给你了吗?”
“有。”
“不可能!”
“真有。不信下回我拿给你看。不止有嫁衣,还有一套贵妃给的金头面呢。”
何从德表情定格在狰狞一瞬:“可那也是妾!你可知在人后院当妾意味着什么?”
茉莉心知他要絮叨没完。
果不其然!
“哪怕他是严国公,也没有区别。你要晨昏伺候主母,稍有不慎要遭人白眼打骂,你生的孩子永远也是庶子。”
茉莉不耐烦听这些,打断:“那从德哥哥的意思是什么?让我爬墙逃出来,还是等你救我?”
何从德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满脸通红怔忪望着她。
茉莉不想为难他。“说什么都晚了。今日我是特地来找从德哥哥的。实话说,我怕你来找我会被国公爷发现,所以才想和你说清楚。那一日我说的话,从德哥哥就当没听见可好?也别和任何人提起可好?”
茉莉信不过别人,但何从德她还是信得过的。她也只是想提醒他,怕他什么时候不当心说漏嘴。
毕竟他和她爷同朝为官,说不定一起喝酒聊天什么的。也是很有可能的。
何从德只一脸伤怀看着她,茉莉也不等他回自己,又岔开话题问:“对了,何先生和伯母还好吗?”
这回何从德点头:“你……不怪他们吧?”
茉莉摇头:“怎么会。是何先生教的我读书习字,伯母每日还给我做糕点吃,从德哥哥有的我也有。我感激都来不及。”
——“这碟酥饼从德最爱吃的,可只有这么点,就别分了。我记得昨日还剩下几块绿豆饼,拿去吧。”
何从德脑中久违的冒出他娘的这句话。他无法说更多。
话说完了。茉莉见他迟迟不说话,等得不耐烦,行了礼,抬步走人。
“百香!”
茉莉不回,只停下脚步听他要说什么。
“你等着我,我会想到办法救你脱离苦海的!”
听到这话的茉莉惊得跳起来转回头
傍晚回到国公府,茉莉还在想同一件事。
她应该说服他了吧?
茉莉要走时,听到他那放肆狂妄的话,立时又跑回来和他讲道理。
说的口干舌燥。好言相劝,威胁,几乎能想到的,她都说了。
可何从德就一句话:“你放心,要没有十足的把握,我绝不动手。”
茉莉能放心才怪了!
可她没辙。只能寄希望这家伙永远没把握。
茉莉瞧着她爷,心想何从德应该是这辈子都不会有把握才对。毕竟得罪国公爷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就算为了他爹娘,他应当也不敢才对。
茉莉这么一想,才心定许多。
又过了几日,等到她给爷做的鹿皮靴进入竣工阶段,她已经不记得有这事了。
这日,总算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