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憨笑着,不说话了。
饭毕,老夫人又劝慰国公爷:“二郎眼下可知道此女的真面目了吧?好在未有子嗣,不过进府一年,在她酿成大错之前,人走了,要不然咱们这国公府可有得遭殃了。”
国公爷一如既往肃然点头:“母亲说得是。”国公爷瞧大少夫人,“她已和国公府再无瓜葛,大嫂找她,只会被有心人抓到国公府的把柄,还请大嫂三思。”
大少夫人忙道:“国公爷放心,我不会再去找她给自己添堵的。”
国公爷又一点头,随即冲老夫人行礼告退。
“去吧。记得少喝些酒。”
国公爷:“今日春立有差事,没来,子褔不喝。”
“那便好,那便好。”
待国公爷离开一个时辰后,老夫人打探到国公爷当真没喝酒。心猜莫非他真是为了陪韩副将喝酒才喝酒的?
“难道真是我想错了?”
钱嬷嬷知道老夫人的心思,立在身侧小声道:“刚大少夫人那样数落那妾室,还说那妾室也伤得不轻,国公爷要在意,岂会无动于衷。想必咱们真是想多的。您瞧前几日都喝酒,今日韩副将一没在,国公爷就不喝了,显见真是为了韩副将。”
老夫人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国公府的人谁也不知道,国公爷爬墙出去了。
国公爷原本没想要出去,那女人又与他何干。他也和她说清楚了,以后再无瓜葛。
但夜深人静,他越想越纳闷,这一年多来,她难道真的每一日都是伪装?
她装模作样欺骗大少夫人她们,也哄骗他。
他好想问问她,她不累吗?究竟为何?
他必须要得到答案不可。
站在南福街后巷的小院门前,国公爷敲门的手顿住。
天色实在晚了。
国公爷正打算离开,改明日再来。
门内传来迅疾的脚步声,接着身后的门开了。
“爷,您如何来了?”
国公爷纳闷又被她发现了。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他也不问,只回头,才要开口,就瞧见了她脸上糊了半脸的药膏。
手腕上还绑了帕子。让国公爷想起姨娘早前胳膊折了两回的事。
“你和大少夫人动手,想必用的力道不小?”
茉莉问:“爷是来兴师问罪的?”
茉莉委屈又说:“是大少夫人先招惹我。爷瞧,犟儿的脸也被划了两道口子。还有手也受伤了。”
茉莉又利落举起那只绑了帕子的手给她爷瞧。
国公爷从她爪子上瞥开眼,不接她这话,肃然道:“此次来,我只想问你一事。”
茉莉点头:“爷问,犟儿知无不言。”
国公爷平波无澜望着她,开口:“这一年来,你可都是在惺惺作态?”
茉莉飞快摇头:“没有。”
“还敢说没有。”国公爷厉声呵斥,“你假意逢迎,装模作样,明明泼辣倔强,却装得柔弱可欺,单纯无辜,你再说一句没有。”
国公爷显见气狠了。茉莉有种她敢再狡辩一句,就要被一刀剁了的错觉。
可他不是别人。茉莉不怕他。
茉莉只有痛心,他真的被她伤到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于是——
国公爷又被人一把搂住腰身,给紧紧抱住了。
国公爷心痛心塞到难以言喻,绷着脸道:“爷当初怎会答应你这种女人留下。是爷有眼无珠。”
话落,茉莉被一股出奇大的力道推离,国公爷抓着她的肩膀,又问她:“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要今日事情没有败露,你打算装到几时?”
茉莉双眸含泪,实话说:“一辈子。”
得到答案,国公爷放开她,掉头大步走人。
茉莉倚着门框痛哭流涕。
周围不少脑袋探出来。
隔壁家娘子眼瞧着一人一马消失不见,而后才快步走到茉莉身旁。
“你早该想到的。他不过就是图新鲜,又能爱你几时。倒不如多爱惜自己。”
虽然她给了自己上好的药膏,但茉莉此时也懒得搭理她。抹了把眼睛,二话不说,进门,又“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