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没料到自己什么都还没说,京兆府尹竟猜到了,更表示愿意配合。
国公爷感慨伸手,一掌拍在京兆府尹的肩膀上:“那有劳府尹大人。”
半个时辰后。
京兆府尹站在了大明殿内,他当然不是自己要来的,而是被国公爷拖来的!
国公爷要干什么,京兆府尹隐隐察觉到,可又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当听到国公爷说,撤去国公头衔,骠骑大将军之职,远离京都,京兆府尹觉得自己幻听了。他一下腿软。
他早知道是来干这事,就算被刀架脖子上也不能进宫呀。
事后陛下必定会责怪是他害得朝廷损失一员大将,他休已!
京兆府尹赶忙帮着懵逼的陛下劝国公爷:“国公爷切莫冲动,有话好说。您可是大祁顶梁柱,百姓需要您,陛下需要您,您万不可呀!”
国公爷表情胜笃望着陛下:“还请陛下恩准。”
陛下索性起身走出御案,与国公爷面对面而站,厉声呵斥:“休要胡言乱语。那不过是个女人,你何必?”
国公爷自觉惭愧,垂眸道:“臣自知对不住陛下,对不住大祁,对不住跟随臣的万千将士。臣有愧。”
陛下气得不行,指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许久后,才缓声又道:“你既然舍不得姨娘坐牢,那有何难,朕这就下旨放姨娘出狱。”
“万不可。”国公爷肃然瞧着陛下,“陛下乃一国之君,怎好知法犯法。秦百香犯了罪是事实。”
“可你……”
“臣只愿用臣半世功劳换她无忧。请君恩准。”国公爷伏地道。
陛下冷冷俯视他,从牙缝里挤出几字:“你是非走不可?”
“臣意已决。”
再求,他这个君王就失了颜面了。
陛下倒也不怕没脸,可他心知此人是头倔驴,他想好的事,恐怕不会再回头。
陛下气得胸口似要炸开。
许久后。
“滚吧。”陛下背过身再不瞧他一眼。
“谢陛下。”
国公爷谢了恩,行了退礼,快步离去。
京兆府尹飞快瞧了眼正在气头上的陛下,没多犹豫,跟着国公爷撤了。
出宫的宫道上,国公爷停下步子,待京兆府尹上前,国公爷一本正经道:“等本公交接完手头的事,再去找府尹大人。今日有劳府尹向陛下解释来龙去脉。”
京兆府尹好想指责他!您严国公到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他要怎么办?
好不容易京兆府尹才忍下冲动,丧气回:“国公爷自便。”
国公爷点了头,又抬步往前。
此事,自不可能瞒着老夫人她们。国公爷也早想好了,回到府里,将老夫人和几房,包括三爷一家三口都叫了来。
国公府众人齐聚一堂。
老夫人疑惑看着国公爷:“二郎是有何要紧事?”
国公爷开门见山:“子褔下午时见了陛下,提了卸任一事。”
老夫人揉了揉耳朵,还让钱嬷嬷帮着她一起揉,苦恼说:“不知为何,这两日我这耳朵总耳鸣幻听。”
而其他人都震愕不已瞧着国公爷。
大爷声音都变了:“二……二弟说什么?我没听错吧,卸任?卸什么任?”
国公爷再度开口:“卸大将军之职,定国公之衔。”
众人更震惊。
老夫人这回听清楚了。她动作迟缓转动脑袋,脸色青红交加瞪着国公爷:“二郎可是在说笑?”
“子褔是说真的。”
“为何?你为何呀?”
见老夫人激动,国公爷和钱嬷嬷同一时扶住她。
国公爷未提茉莉,只道:“子褔累了,想歇歇。”
老夫人摇头,哭诉:“这国公府眼下只你一人撑着,你若要走,咱们孤儿寡母该如何撑下去?对了,还有你和长平侯府的婚事。那万娘子你也满意,长平侯府断不会容许嫡女嫁给一个无禄无爵之辈。”
“子褔和陛下说了退亲,陛下同意了。明日,子褔也会亲自上门求长平侯府谅解。”
国公爷抓着嫡母的手:“国公府这些年有劳母亲操持,想来日后也要多倚靠母亲。爵位子褔向陛下提了由大哥继任,此后有劳母亲多费心。”
在场又掀起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