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哪敢哪。她探头一瞧,更眼冒金星:“我不跳,她们这是要害死我!”
钱嬷嬷急得跺脚:“娘子呐,这都什么时候了。二夫人要是想害您,不管您就是了,怎会多此一举!”
老夫人心下也知,但她就是害怕呀。
“我一把老骨头,跳下去也是一死,与其被人看笑话,还不如被烧死在这里得了。”
茉莉迟迟不见人出来,急得大吼:“人呢?再不出来我们可就走了!”
钱嬷嬷生怕人真走了,忙喊话:“二夫人可能想个其他法子?或者有梯子吗,找个梯子来也成!”
茉莉又吼:“想什么呢。我哪去找梯子!梯子不着火是吧!快点下来!再不下,我们可就真的走了。”
茉莉可不是跟她们开玩笑,这酒楼随时会塌,谁的命都不如她自己的。再晚片刻她只会躲得远远的。
“茉莉!救命!”
茉莉听到四少夫人的声音,才想起来还有她四弟妹呢。
茉莉赶紧带着六兔她们顺着墙根底下绕到四少夫人的窗下。
老夫人那头哭天抢地,茉莉没空搭理,冲四少夫人的窗口喊:“四少夫人,来窗边!”
窗户打开,被熏得满脸黝黑的四少夫人探头。
四少夫人也不敢跳,但她和老夫人想的不一样,被烧死多疼呀。二楼摔下去却顶多摔骨折。
当下坐上窗台,背朝窗外,眼一闭,倒下。
再睁眼,见自己毫发无伤,四少夫人忍不住惊喜得抹眼泪。
婷儿几个丫鬟以为茉莉不会救她们,哭求:“求二夫人不要丢下奴婢们!”
“少废话,赶紧下来。”
婷儿一抹眼泪,忙不迭爬上窗户。
几个丫头一个接一个。
最后一个丫头跳时,连带着整个窗户一起下来。
谁都躲开了,六只兔为了接人,愣是没跑,被窗户砸中。
大兔当场脑袋开了瓢。
“二夫人,二夫人哪……”是钱嬷嬷的凄厉惨叫。
茉莉赶忙跑过去。酒楼外墙火团子哗啦啦往下掉。茉莉远远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她再瞧大兔几个,几人都受了伤,大兔伤了头,二兔三兔伤了手臂。
老夫人那头的窗户瞬时也砸下来,茉莉眼疾手快,才避开。整个窗口已然被火吞噬。
茉莉喊话:“跳下来。不会死的!”
但窗口瞧不见主仆的身影,就连钱嬷嬷的声音都没了。
茉莉眼睁睁瞧着,火势越来越大,只能后退再后退。
身后马蹄声由远及近,茉莉觉得十分耳熟,跑出小道瞧,就看到了从围观百姓让出的道中冲出来一队人马,为首赫然她爷无疑。
茉莉生怕他走过了,冲出去招手。
严珂紧急勒停,翻身下马,肃着脸打量她。只见他夫人小脸黢黑,头发和衣裳都有被烧焦的痕迹,更眼眶泛红,显见是受惊不小。
他才要问发生何事,人被她拉着走。严珂只有跟着她。
茉莉拽着人进小道,此时的小道哪里还能站人,六兔她们早已经跑出来,和围观群众站在了宽敞的石板路上。
茉莉指着一扇窗口,她也不知自己是真心还是假意,泣不成声道:“老夫人她们还在里头!怎么办啊爷?”
说时,从酒楼外墙掉下一大块燃烧的木板,严珂眼疾手快将人拨到身后。“你在此处。”
话落,严珂左右四顾,随即飞身而上,直接跳上了酒楼隔壁的屋檐。
转头吩咐人:“打水来。”
早有围观百姓打了水救火,只是火势越来越大,见没救了,大家才停下。这会儿,见状,不等守卫去打水,已经有人递上装满了水的水桶,接着是接二连三的水桶递上来。
春立左贺提着水桶跳上屋檐,严珂迅疾往对过熊熊怒火的窗口泼两桶水,接着又当头倒了一桶,随即一跃进了黑乎乎的窗口。
春立左贺手间不断,下面递上来水,两人一桶接一桶往窗口泼水。
只可惜只有当前很小的一块地方被泼灭。稍许耽搁,又重燃火团。
严珂驮着两人跳出来时,底下百姓一片赞口不绝。
茉莉听到后头传来的议论声:“这人谁呀?好厉害的身手!”
“酒楼门口停着严国公府的马车,这该不会就是从隅国守边回来的严国公吧?”
“像!”
“肯定就是……”
严珂将昏迷不醒的老夫人抱上严国公府的马车,转头又跳上屋檐,茉莉下意识喊:“爷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