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瞥了面前几个男人一眼,脸都快滴出血来。
茉莉见她不愿说,只好替她说:“可是吴勋逼着你接客?”
春娘恨不得将头埋去地底,艰难点了下头。
茉莉想起又问:“那你就一直在这里?干嘛不逃走?是不是这丫头是吴勋的眼线?”
丫鬟使劲摇头:“不是的。”
春娘:“他说给我一个容身之处,我想着我也无处可去。这些年他似乎也把我忘了,再好不过。”
虽然听上去她们有些遭遇相似,但茉莉一点不同情她。茉莉无语了瞬,才又说起重要的:“国公爷奉旨办差,此事若成了,日后会有很多女子不必被迫为妾。你可愿意协助国公爷指证吴勋那些龌龊事?”
春娘连连点头:“我什么都愿意配合。”
拿下吴勋到此也算成了一半。
当春娘站到吴勋面前时,吴勋大惊失色。听到春娘的指控,吴勋竟是又冷静下来。
“春娘,这些年我待你如何?前一阵子,我听丫鬟说你不当心磕到了膝盖,送去的药用了吗?”
春娘忽地一滞。
茉莉以为春娘被要挟。忙说:“别听他的,你别怕,有国公爷在,他不能拿你怎么着。”
春娘眼中却是隐含泪意,她转头看了眼低垂着头的丫鬟,才又抬眼看他:“这些年都是你……你不是说以后都不管我死活?”
茉莉直觉要糟。
见吴勋一脸动容要说话,茉莉赶忙道:“堵住他的嘴!”
春立利落上前,也不知从哪扯来的布,堵在了吴勋嘴里。
茉莉看向春娘:“别被他骗了,他不是个好人。你继续说,当时他让你做了什么?你又看到了什么?”
春娘意识似乎飘去了很远,半晌才回神。却是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茉莉抓着她手臂,不耐烦问她:“你知道的,当初你也住过这个府邸。你不是说你不愿意再被他和他那些狐朋狗友欺负,才要出来的?”
“没有!”春娘猛地看向她,“没有,我错怪他了。我以为……以为他也要让我和……”
春娘忽地住了口,捂着耳朵直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别问我!”
茉莉要被她气死!
正给左贺使眼色,想让他恐吓春娘两句时,从门内跑出一身影。
“竟是你?!”
吴夫人伸着手指就朝春娘冲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
转头,吴夫人又狠狠瞪向吴勋:“你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说什么都是逢场作戏,那些个贱人都是你要利用来讨好人的。其实都是屁话!不对,其他贱人是你拿来利用的,但她却不是。”
吴勋被堵着嘴,呜呜呜摇头解释着。
吴夫人哪睬他,自顾自又说:“你想说你没有?可别的贱人你都卖了,为何独留下她?”
吴夫人心里已经笃定吴勋就是欺骗自己,她气愤难当,转头冲国公爷跪下,道:“启禀国公爷,妾身能作证,他吴勋就是宠妾灭妻!他还不止宠妾灭妻!”
从吴家出来,茉莉冲着天空深呼了好几口气。
严珂也感叹:“总算是又解决了一个。”
左贺怨念极重道:“这叫春娘的出尔反尔,毒妇不如。”
春立:“看情况,春娘似乎是被要挟了。”
茉莉听到这话,跺了跺脚,回头。
春娘正被丫鬟搀扶着跟在他们身后。
看到她回头看自己,春娘踌躇不再前。
茉莉上前,结果春娘主动问她:“他会死吗?”
茉莉毫不犹豫道:“会死。像他这种不把女人当人的恶人,还会被五马分尸。”
春娘被吓得泣不成声。
茉莉嫌恶不已:“你该不会以为他真的心里有你吧?别做梦了。”
春娘激动道:“你可知,当年是我误会了他。我看到他带了朋友来后院寻欢作乐,以为他也要将我送人,我才提出要走。其实不是这样的。我早该想到的,是我太笨。我走时,他给我安排了院子说是对我的补偿,之后他让我好自为之。可这些年,都是他在暗中接济,我才知道。我更知道,他对所有人无情,却唯独没有这样对我。我又怎好恩将仇报!”
茉莉没想到吴勋就说了一句话,春娘能想到这么多。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气也没了,只剩尴尬。于是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春娘望着她,喃喃:“我们何其相似,只是你的命比我好。”
转头,吴勋被撤职,贬为庶民,赶出京都城的事就传言开了。
左贺十分不忿,和他爷抱怨:“凭什么,吴勋的罪比那老头的轻?”
茉莉问:“左副将心疼自家爹?”
“夫人多虑了。属下只是觉得同样都是视女人无物,吴勋还将妾室都卖进了千里之外的窑子呢,怎么就被轻饶了。”
不等国公爷说,茉莉开口:“那是因为陛下要这件事传扬开去。要想震慑天下,总得多几个花样吧。总不能各个都坐牢。这年头多的是人想坐牢呢,可不能便宜了他。对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