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我左手边牢里的三品官家眷,还有对过的大壮哥,都去哪了?”
别说狱头不耐烦,就是她自己都烦自己,都这时候了,操心别人的事干嘛?
可她实在忍不住不问。
狱头还是那个狱头,狱头回她:“三品官家眷一年半前,在调查清楚事情后,流放了。你对过那位我要没记错应当是个死刑犯,当然是上了断头台。”
“多谢。”
也算老熟人,狱头问:“你眼下可是国公夫人,怎么又进来了?”
听到这话,茉莉当下鼓起脸:“还不是被冤枉的。”
“被谁?被国公爷?国公爷可不是这种人。”
茉莉举起煤油灯就砸过去,狱头跳起来就跑。跑老远才想起来牢房门没锁,又趁她不注意,偷偷摸摸回来锁上。
三个月,她要三个月见不到她的满喜。茉莉又忍不住开始砸桌子床板。
严珂还在进门口,就听到了牢狱内的摔东西声,驻足牢房门前,瞧着牢房里正拿砸东西泄愤的女人,严珂无奈至极。
半晌茉莉四顾,瞧不见一样完整的,她愤愤又踹了两脚铁门,这才看到站在面前昏黄灯光下的人。
高大挺拔,负手而立,像是拿犯人的官,而她就是那个罪该万死的犯人。
茉莉抓着臂粗的铁栏,愤愤瞪他:“你来看我笑话?”
严珂摇头:“陪你一道。”
茉莉一怔,而后就见他席地在牢房门前坐下了。
茉莉只听他又道:“别怕,山茶不在,爷在呢。”
茉莉觉得他有病!
她怎么忘了,这人一直都是这样怪的。茉莉也背过身去,靠着铁栏,抹了下眼睛,却不想说话。
茉莉醒来时,也不知道何时辰,但见她爷不见了,想来应当是到了上早朝的时辰。
茉莉环顾四下,床板和桌子马桶都回了应该在的地方。昨晚上,她困得不行,但她实在不想席地而睡,只好自己又收拾好了。
然后一躺下就睡过去了,一直到眼下。
眼下,茉莉才反应过来,他昨晚这是看了她一晚上的笑话呀!
茉莉气得好想再把这牢房掀一次。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动手。
牢里暗无天日,茉莉不知过了多久,她分辨时辰是按照牢房里的送餐时辰。
用了两餐饭,他人竟然还没来!
这就是说好的陪她?茉莉吃完了饭,将只剩一点汤汁的碗砸了。
反正不是她的碗!
两只碗“哐啷”碎在铁栏前。
“啊呀!”紧接着是一声稚嫩的童声。
茉莉一怔随即喊:“是……谁?”
“娘!”还没看到熟悉的矮敦子,茉莉听到这一声娘,当下泪如雨下。
“娘的满儿!”
“娘!”
严珂跨过碎瓷,将女儿放在安全处,满喜抬起小胖腿就往铁栏里钻。
脑袋虽然又圆又大,好在刚刚好。
母女俩一时抱头痛哭。
严珂无奈瞧着,瞧了眼地上的瓷片,招呼来狱卒扫去,随即席地坐下,眸光认真瞧着依旧黏糊一起的母女。
茉莉怕她哭坏了眼睛,她先忍住了,又哄她:“好了好了,娘不哭了,你也别哭了。等回了家,咱们母女都不分开。”
“娘……”
满喜才不到两岁,话可说不清,但喊“爹娘祖母”是她的拿手绝活。
一口一个“娘”,茉莉只觉心都要化了。
“娘的乖宝。”
“娘!”
“好乖宝。”
“娘~”
“乖满儿,这几天想娘了没?”
“想!”
“娘也想咱们满儿。”茉莉揉着身上掉下的肉,只觉怎么稀罕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