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妤一觉睡醒,就见谢翎之坐在病床边,指尖在手机上不断翻飞,似乎在跟谁聊天。
眉头微锁,神色专注又严肃。
谢姝妤盯他一会,悄悄探头,想看看他在干啥。
衣服跟床单磨出沙声,惊动了谢翎之。谢翎之瞥眼瞧她,嘴角翘起一点弧,放下手机,倾身向她靠近。
“偷看什么呢?”他悄悄地说,眉眼促狭。
看不到手机屏幕了。谢姝妤又默默收回脑袋,重新钻进被窝。“没看。”闷声说。
谢翎之低笑着在她头顶搓揉两把,俯下肩,小臂交迭,撑在被子上,“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嗯……没。”
“哪里难受?”
“……哪里都难受。”
“唉,这可怎么办。”谢翎之叹口气,装模作样地沉思片刻,一把掀起被子,眉开眼笑爬上床:“那不如哥哥来帮你暖暖身吧,你把病气传染给我,你就不烧了。”
谢姝妤吓得一面抬脚蹬他一面往边上躲,“不用!不用!我不难受了!”还在病房呢,来人了怎么办!
谢翎之:“好得这么快?看来这个方法疗效不错啊——我给你加加量。”
他半边身子已经坐上了床。
谢姝妤吭哧瘪肚推他半天也没能推动,泄了气,仰眸望他,拖着哑腔,绵声嗔怨:“谢翎之,你不要这样……”
谢翎之老实坐回到椅子上。
毕竟还年轻,几瓶吊水下去,谢姝妤很快恢复了精神头。
经护士再次测过体温,确认身体已无大碍,谢翎之带她出了医院。
坐车回家的路上,谢翎之一直牵着她因输液而发冰的手。谢姝妤倒也没挣脱。她坐立不安地望着窗外,良久,小声开口:“哥哥。”
“嗯?”谢翎之低柔地应,顺带捏了捏她的手,“怎么了?”
“你现在……还能买到回北京的票吗?”
国庆临近尾声,这会儿的机票应该挺难买的,即使有余票,约莫也得比平常贵上几番。
谢翎之轻缓一笑,戏谑道:“这么急着赶哥哥走啊?”
“不是……算了。”谢姝妤又别扭上了。趴在窗边,撅着嘴不说话。
谢翎之笑意愈发明快。
“没事,不着急回去。”他轻说,“等办完事再走。”
“?”谢姝妤有些懵,“什么事?”
谢翎之却没再说。等出租车到了地方,他付了车费,牵着仍一脸茫然的谢姝妤下车,回家。
进了家门,谢翎之把谢姝妤推进卧室,摁到床上坐着。
“姝妤,哥哥跟你商量个事儿。你不要疑问,也不要反对。”
谢姝妤:“这叫什么商量?”
谢翎之点一下她的鼻尖,莞尔:“不要疑问。”
“……”
“等这学期结束,我会带你去北京,让你在那边继续上学。”谢翎之一指阻住谢姝妤张开的嘴,蹲在她跟前,接着说,“学校那儿你什么都不用操心,我都替你处理好了,你只管到时候直接背包过去就行。咱们不是北京户口,你又是高叁生,照理说北京的高中不会愿意收,但你成绩好,所以校方那边破例同意你插个班,不过是以借读生的身份——就是说你的学籍还保留在四中,高考得回滨江考。这个问题也不大,我会陪你一起回来,等你考完再带你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