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永元紧锁的眉头丝毫没有放松:“话虽如此,可交州毕竟离洛阳有千里之遥,哪能相提并论。”“圣旨都下了,这时候跑,怕是九族……”绝对会喜提九族消消乐的吧。“唉……”范永元长叹一口气,“这可如何是好……”“行了,别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种不出来的时候再跑也来得及。”祁潼拍了拍范永元的肩头,又按下了江澜为她收拾衣服的手。将两人推出自己房间,留下一句:“凑活过吧,还能……咋地。”随后便关上房门扑上床开始呼呼大睡。“这……”江澜六神无主地看向范永元。范永元也拿祁潼没办法,只得摇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要相信小潼。”——曾经瞧着单薄瘦削的人,不过几月的时间竟能看出发福之态。要不是那双满是恶意的吊梢眼毫无变化,祁潼还不能瞬间就认出他来。“昔日,祁大人被安排去了交州,那等苦差事……下官还格外担心大人,日日为大人祷告,希望大人平安归来,如今倒是终于可以放下心了。”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人去了交州那等穷乡僻壤,怎么还能活着回来呢?冉松的话说得好听,但面上的恶意却分毫不减,似乎并不担心被祁潼看出来他的真实想法。祁潼蹙眉:“本官被派往交州,乃是圣上亲自安排,身负皇命,即便是死也无憾矣,怎么在冉大人嘴里却变成了苦差事,你这是对圣上的安排不满吗?”“……下官不敢。”一旁的许高生苦笑着,这新来的司农少卿可不好惹,动不动就往圣上身上扯,他们哪还敢说什么。“你最好是真的不敢,本官来到司农寺,也是圣上任命……”说到这里,祁潼停顿了一下,扫视周围,不断擦着额间冷汗的许高生、因为不知情阻拦了司农少卿而心慌意乱的守卫,以及,不服气的冉松。“不过本官瞧你们这意思,好像是不太欢迎本官啊,是对圣上的决定有什么异议吗?本官不介意上朝时帮你们禀报圣上。”话毕,祁潼勾起嘴角,眼里却不带一丝笑意。祁潼是从四品的官,大豫历来五品以上官员才能上朝,如果不是皇上特赦让她休整几日,那祁潼现在应该在金銮殿上。她看到冉松穿着深绿色官服,那是六品官的服饰,显然是没资格上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