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哎哟,跑这么快……”李婶儿遗憾地拍了拍大腿。闵弘深仗着祁潼不在,嗤嗤笑着。“哎哟,小兄弟体格不错啊!你年岁几何啊?可有婚——”一阵风刮过,李婶儿眨巴了下被风迷了的眼睛,等她再次睁开时,闵弘深也不见了。“嘿哟,这一个跑得比一个快……”早就有老婆孩子的勇子自知没自己的事儿,十分自然地和李婶儿打了个招呼便走了,至于那两人去哪儿了,他并不是很担心。就凭那大兄弟的力气,这村里还没几个人能奈何得了他的。等勇子来到自家田地,耕种了好一会儿,眼见日头渐高,却始终没瞧见祁潼一人的身影,不由纳闷儿。莫不是迷路了?他记得村子也没大到会迷路的程度啊。勇子摸摸脑袋想了想,突然想起家里病弱的妻子和乖巧的女儿,瞬问站不住了,拔出插在地里耒耜,赶紧往家里跑。怒火在胸腔直往上蹿,像是有团火在烧,每根神经都绷得发烫,步履如飞。他跑过的地方都卷起一片尘土。本来想着打个招呼、寒暄几句的村民瞧见他这副怒火中烧的模样,瞬问躲开不敢凑近,不过出于好奇还是悄咪咪地坠在勇子身后,跟了过去。不过勇子只顾着往家里跑,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后跟了一长串的吃瓜群众。等他远远瞧见自家的院门大开时,眼眶瞬问就红了,他举起自己的耒耜,怒吼声几乎要划破云霄:“我杀了你们!!”然后便冲进了家中。身后的村民你推推我、我看看你,都是满头雾水,但也不敢靠近,生怕自己也被误伤。但没想到的是,勇子进门后却呆愣住了,举着耒耜一动不动。因为他面前站着的,正是村中人人都尊敬的老村长。老村长上了年纪,身形有些佝偻,不过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还是瞧着甚是威严,他就这么摸着小胡子、皱着眉,一脸严肃地瞧着他,也不说话。“村、村长?”勇子呐呐,“您、您怎么在这儿?”老村长重重哼了一声:“我不在这儿能行吗?贵客登门也不知说一声,要是捅了篓子,你让芷娘她们怎么办?”“贵客?”勇子视线移了移,落到祁潼身上,她就站在村长旁边,表情很是亲和,怎么都看不出会是村长口中贵客的模样。“还不快把耒耜放下!”老村长恨铁不成钢,瞧勇子那傻傻举着耒耜的模样就来气。勇子这才想起自己的动作不合时宜,听话地放下耒耜。老村长松了口气,看向祁潼,说着抱歉之语。勇子见他们自顾自地又攀谈起来,脚底抹油地回了屋子查看妻女的状况。一进屋,便发现屋子里有两个男人!甚至有一个人的手还搭在芷娘的手上!!“你在干什么!我杀了你!!!”勇子刚平复下的心情瞬问又被怒火点燃,抄起手边的凳子就要往那个陌生男人的头上砸。“住手!”“不要!”两道女声同时响起,但勇子此时就算听见了,手里的凳子也刹不住车。好在屋内另一个男人及时反应过来,一手稳稳抓住了勇子的手腕,另一只手则夺过了即将落下的凳子。芷娘松了口气,扶了扶额,触到了一手冷汗。勇子这边也不好过,被另一道女声的主人狠狠拍了几巴掌。他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老村长夫人。夺下凳子的闵弘深一脸平静地将凳子放下,一屁股坐上去。因为他个子高、又壮实,所以方才将村长夫人的身影挡了个严严实实,导致勇子压根没看见,还以为屋内就两个大男人。这会儿冷静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要砸的男人,正是自己种一辈子地都请不来的大夫。瞬问理亏,缩着头老老实实被村长夫人打。村长夫人刚刚差点把心脏都吓得跳出来,连连揍了勇子好几下才觉解气。她揉了揉自己砸得有些生疼的手,没好气:“你说说你,都是当爹的人了,怎么还如此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小女孩儿含着村长爷爷给的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亲爹被揍。芷娘和闵弘深也默默看着村长夫人数落勇子,没一个想要开口解围的。虽然刚刚的情况有些惊险,但老大夫是见过世面的,更过激的行为他都见识过,于是仍旧八风不动地为芷娘把脉。勇子直勾勾看着他,村长夫人的话完全被他忽略了个彻底,现在的他只想知道芷娘的情况如何。村长夫人瞧他那样也不稀得说什么了,转头冲着闵弘深不好意思地笑笑。“勇子种地种傻了,脑子不好,多谢大人出手,还望大人莫要跟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