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疤、脸上的沟壑、手上的厚茧都是努力的证明。不过让这位将军莫名的是,最近两年多,巽州异常平静祥和,感觉自己挥刀的本事都因此生疏许多。将军立在城楼上俯视着城中来来往往的人们。风雨欲来。“将军,司农少卿来访,正在府中等候。”一条深深的刀,闻言回望时,下属瞧着胆颤,要不是知道将军的性,不然早就腿软跪下了。“回府。”司农少卿祁潼,早年是乞丐,几,昭盛九年明算科榜首,后下派到交州乌雷县做县尉,因剿匪、销毁仙粉功,特提拔为司农少卿,…不过十六七的年纪,就坐上了从四品的位置,谁人能不说一声年少有为。而几年过去,祁潼也不过十九而已,还未及冠。真是英雄出少年。将军薄唇微抿,眼中闪过欣赏之意,一袭银白薄甲端坐于马上,狠也难掩五官的优秀。另一边在将军府全因为那些下人古怪的眼神。她喝着管家殷勤送上的好茶,被对方莫名其妙的慈爱眼神瞧得心里发慌。感觉像是见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一般。祁潼:“……请问将军何时有空见本官?”实在没空的话,她就先走了,反正不急于一时,总比搁这儿被人当猴看来得强。“大人稍等片刻,小的已遣人去禀告将军,约莫一盏茶后便回来了。”管家知道自家将军的秉性,特别是这两年闲下来后,时不时就往城楼上跑,注视这片恢复平静的城池。将军府距离城楼也近,所以找到人后,很快就能回来。说完后,管家又殷切地填满茶水,笑眯眯地看着祁潼小口小口嘬着。像,真是太像了,而且瞧着年纪也差不多,肯定没错了,将军也真是的,她跟了将军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和她提及此事。管家想着想着有些恼,不过目光触及祁潼的脸,心中的小火苗瞬间熄灭,笑得都看不见眼珠子了。祁潼突然感到一阵恶寒,在三伏天里搓了搓自己起鸡皮疙瘩的胳膊。“大人可是冷啊?”管家瞧见赶紧上前,打量了下祁潼的神色,抬手一挥,“来人,将冰盆撤下去两个。”是的,冰盆。在巽州这样的三伏天里,可谓是一冰难求,就连将军用着都有些肉疼,所以就养成了热的时候跑城楼上吹风的习惯。而祁潼一进门,刚坐下,也没提及此事,管家瞧见她脖颈间的汗珠后,自顾自地就端了四个冰盆上来。待遇比将军好多了。不过祁潼不知道这事,还以为这是将军府的常态呢。下人们发现平时不苟言笑的大管家对祁潼这副殷勤的态度,瞬间肯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这位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大人是将军的儿子!若是祁潼知道他们内心想法绝对能将茶水喷出来。解救祁潼于水火中的还是将军的到来。她听到四平八稳的脚步声,抬眼望向门外,然后便看见了一个老了十岁、还凶狠十倍的自己大步走进来。祁潼:“?”将军:“??”闵弘深:“???”他的视线在将军和自家大人之间来回跳动,以为自己眼花了还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定睛一瞧,确实看见了两个大人。眼睛没问题,那莫非是脑子出了问题?他摸着下巴反思自己一路上有没有撞到过脑子。祁潼和将军面面相觑,就这么无声地对视着,没有人敢率先打破这死寂的沉默。突然,祁潼灵光一闪,她想到了什么。随机冷声道:“都出去,本官与将军有要事相商。”将军不可置否地挑挑眉。见将军没有反驳,下人们鱼贯而出,管家还想留下听听,却被自家将军瞪了一眼,闵弘深也同样被祁潼用眼神赶出门。两人只能老老实实站在门外,闭上耳朵。“你想说什么?”将军老神在在地坐到正中的八仙椅上,饶有兴味地看着祁潼。祁潼再次瞄了瞄对方那张和自己极其相似的面容,为数不多的区别就是肤色和将军脸上那道疤了。“我师娘叫江澜。”听见这个名字,将军眼皮微微一颤,后又勾了勾唇角:“果然是个小屁孩儿,出门只会叫娘吗?”虽然将军已经极力掩饰,祁潼却已经捕捉到对方些微的异样。“她早年孕有一女,可惜后来出了事,被偷走了,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极度的悲伤让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将军面无表情没有说话似乎毫不感兴趣,可是祁潼注意到了对方死死扣住扶手的手指,几乎都要嵌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