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江苻之前透露的信息,巽州已经平静了两年多。那么吐谷浑为什么要挑在这个时候进攻?是什么驱使着他们?莫非是因为……她?看来背后之人是想要同时啊。祁潼嗤笑一声。闵弘深不解地看去,大人这写的反派呢?——江苻这边去应敌,她的亲兵按使府邸,即便说了军情紧要、十万火急,也还是耽搁亲兵将吐谷浑派兵攻打的消息尽数告知,节度使看着也是很好说话,全部应下了。就当亲兵为此长个对穿。刀尖从他的心口处冒出,上面沾染着自己的鲜血。临死前他最后看了眼节度使,一副嫌恶的表情,像是在嫌弃鲜血脏了他富丽堂皇的前厅。“噗通”亲兵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软倒在地上,眼睛死死瞪着节度使,脑海里中浮现的不是父母,不是妻儿,而是战场上总是身先士卒的将军,平易近人的将军,为了他导致脸上留下狰狞疤痕的将军。“将军……”节度使捂了捂自己的口鼻,不耐烦地挥挥手:“拖走拖走。”“是。”节度使看了看自己桌案,上面早就准备好了请调的书信,只是不打算现在送出去而已,等江野和他的亲兵,以及那个叫祁潼的毛小子都死干净了,他再去也不迟。江野便是江苻的化名。等江野一死,镇西军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想着,节度使的心情好极了,踱步到窗前欣赏院中精心培养后盛开的繁花。——马蹄将战场上的朵朵野花踩得凌乱不堪,刀剑相抵的铮铮声此起彼伏,不时有人从马背上跌落,又被乱马踩得破败。人,在这个时代最值钱,却也最不值钱。祁潼不是第一次面对战场,却仍旧受不了这样残酷的一幕。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甚至不敢看抗战片,不敢看那个抗战岁月的纪录片,也不敢去那些红色基地。因为她清楚的知道,那段日子是有多么艰苦,战争是多么的残酷,敌人又是多么的畜生。祁潼猛的闭了闭眼,但拼杀声仍旧能源源不断地钻进耳中。再次睁眼时,她看见小姨在最前方拼杀,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能成为将军。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妹妹,但她一定是一个合格的将军……一战结束,吐谷浑军队暂时退居二十里,修养生息。江苻也不敢追击,援兵未到,而且据斥候传来的消息,吐谷浑后方还有十万大军未动,这次只出动了不到一万的先锋军。整个镇西军也就八万的兵力,而且还得留人驻守其他方位,以免别国乘虚而入。所以满打满算也只能出动五万人。对方拥有自己两倍的兵力……江苻眉头微蹙。“将军,大事不好,我们粮草被劫了!”“!”“还有,司农少卿和粮草一起被劫走了!”江苻瞳孔地震:“!!!”她不知道的是,祁潼被吐谷浑的人压着看完了完整的第一战,后来又被带着退回了二十里外吐谷浑的营地中。祁潼双手被捆缚在身后,鼻孔痒了想挖一挖都没法子。看着正在喝酒吃肉的众人,回想到之前,心情复杂。江苻前脚带着急行军去应敌时,祁潼后脚就跟上运输粮草的队伍要去瞧瞧战况,结果半途中就被一队不知道从哪里溜过来的人拦下了。一番激战后,护送粮草的人全被打趴下。而那些人瞧见穿着官服的祁潼,拿出一张画像仔细对比了之后,便将她打晕和粮草一起带走了。那个打晕祁潼的小将领还嗤笑了下大豫文官的弱鸡。回到现在,这次带兵出征的将领,吐谷浑二皇子慕容敕勃盯着祁潼,从羊腿上狠狠咬下一块肉,然后一口一口慢慢咀嚼着,像是那肉是从祁潼身上咬下来的一样。而当事人祁潼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抛开服装看神态,这些人和电视剧里的异族形象基本一毛一样。慕容敕勃见祁潼面上毫无畏惧之意,甚至敢直视他的眼睛,倒是觉得新奇,自他行军打仗以来,这还是第一个敢直视他目光的人。他扔下羊腿,二两步来到祁潼面前,直勾勾看着她。祁潼不甘示弱,也直勾勾地看回去。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好半晌,慕容敕勃突然仰天长笑:“哈哈哈,好好好,没想到大豫的官员也不都是酒囊饭袋啊,好,你很好。”祁潼:“……”她该说谢谢你的夸奖吗?慕容敕勃笑着拍了拍祁潼的肩膀,他力气很大,祁潼甚至感觉自己的肩膀好像失去知觉了,但强忍着没有歪倒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