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夹菜的手没停,只淡淡应道:“知道。”
阿蛮握着汤匙的手紧了紧,垂着眼,一句话也没说。
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王后要她乖巧,要她识趣,那她就沉默。
不添乱,不抢话。
果然,王后见她这模样,笑意更浓了。
她对着燕王笑道:“醒了就好,让她好好养身子便是,刚遭了罪,哪能急着折腾?”
一句话,轻飘飘地绕开了姜柔的婚事。
她不提,裴玄也没提。
阿蛮不懂了。
又过了片刻,燕王道:“那她婚事打算怎么办?”
王后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擦了擦嘴。
“还能怎么办?过阵子再说吧。昨日阿蛮和思远刚成亲,满朝文武和百姓都看着。
若是这几日又提公主的婚事,岂不是让人看燕国的笑话?
传出去,还说咱们东宫朝三暮四,也让百姓心寒。”
燕王想了想,觉得有理,便点头:“也好,这事就交给你打理,务必妥当,别伤了魏燕两国的和气。”
“大王放心,臣妾省得。魏燕两国如今已是秦晋之好,嫁一位郡主还是一位公主,谁会在乎。”
“说的也是。”燕王喝下一杯美酒,与裴玄碰了杯。
燕王后转身看向阿蛮,又握住她的手。
“阿蛮,往后东宫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替思远打理,更要好好养着自己的身子,护好腹中的孩子。
这可是东宫的希望,也是咱们燕国的希望。”
“是,阿蛮记下了。”
这顿饭总算吃完了。
走出勤政殿,阿蛮才悄悄松了肩膀。
秋风迎面吹来,带着点凉意。她刚想往前走,小手却忽然被人握住。
“慢点走,台阶滑。”
他的手很大,指骨分明,能将她纤细的手腕完全裹住。
她垂着眼,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低声问:“公子不怕被人看见?”
裴玄脚步没停,侧头看了她一眼。
“孤为何要怕。”
阿蛮心里轻轻一动。
是啊,他是燕国大公子,将来要继承大统的人。
这燕国迟早都是他的。
他本就无需看旁人脸色,何惧之有。
两人并肩走上王青盖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