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见她出来,立刻单膝跪地,垂行礼,声音沉稳“郡主安好。”
上官宁满肚子的质问和怒火,在看到他这副恭敬姿态时,竟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欲言又止,憋了半天,最终只冷冷地吐出一句“我要出去找人。”
林言抬起头,脸上挂着一抹嬉皮笑脸的、让她恨得牙痒痒的笑容,明知故问地说道“不知郡主可是要找卑职?”
“谁要找你!”上官宁撇了撇嘴,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我可不会主动去找一个坏人!”
“哦?”林言得寸进尺地站起身,凑近了些,“那不知郡主要找谁?卑职身为贴身侍卫,自当‘贴身’护卫,寸步不离。”
他刻意加重了“贴身”二字,那暧昧的语气瞬间点燃了上官宁的怒火。
“你…!”
羞愤欲绝之下,上官宁再也忍不住,扬起手,将中午那未能落下的一巴掌,结结实实地甩在了林言的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庭院中回响。
打完之后,上官宁自己也愣住了。看着林言脸上迅浮现的红印,她心中竟没来由地一紧,生出一丝悔意我是不是……打重了?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不对!他欺辱了自己,他就是该打!我为他这个坏人担心什么!
林言的反应极快,他没有丝毫的愤怒,反而立刻重新跪倒在地,惶恐地请罪“卑职失言,请郡主责罚!”
看着他这副“死不悔改”却又立刻认错的无赖样,上官宁气得胸口起伏,最终还是拿他没办法,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拂袖离去,将一肚子火气和复杂的心绪,都留在了身后。
郡主大人醒来,竟然只打了自己一巴掌,还是因为他一再得寸进尺,而他中午做的那些事可远远要比这一个巴掌过分。
那秋月真摸清了郡主的性子?
“郡主大人即便成亲之前理性无比,可对情事知之甚少,待会主上将她送回床上,且在门口等着她,她一开门主上便问安,她新来定是要问罪,”
“主上这么一出,她本就不想再提起这羞耻之事,自然就过去了。”秋月给他的第一个指令便是如此。
自己按她计划行事,如此看来,倒像是秋月像自己的主上…
林言来不及想多,提膝跟上了上官宁。
这位被贴身侍卫侵犯了的郡主大人竟然真的如平常一样用膳,消食,看书练字,没有问他的一丝罪过!
而主犯在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直侍立在旁…这太荒唐了!
上官宁自己也这么想,可每当她每每想提起那些事问罪,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自那日之后,郡主府的日子过得异常安稳,甚至可以说是诡异。
林言和上官宁之间仿佛形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谁也没有再提起那天在书房里生的一切。
上官宁偶尔会与他对弈,只不过地点不再是那个私密的书房,而是改在了人来人往、下人频频经过的庭院石桌旁。
若不是秋月最近总是一脸心事总说不上话,自己也不会再去找这个坏人消磨时间…还有就是她不信自己下不过他。
阳光下,两人相对而坐,落子声清脆,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仿佛他们真的只是一对投缘的主仆。
而在上官宁还未起身的时辰,林言则抓紧一切时间,在他那个独立的小院里练习从陆闻筝那里讨来的武功秘籍。
这具身体仿佛对刀法和内功有着肌肉记忆,那些繁复的招式和心法,他只需稍加研习,便能迅融会贯通,一日千里。
如同萌新接手了大佬的顶级账号,缺少的操作全部由练度补满。
有天清晨,上官宁不知为何起得格外早,后来说是睡不着想来找他下棋,却恰好撞见他赤着上身,在院中挥汗如雨地舞刀。
这位恪守礼教的郡主大人隔着院子的栅栏,只看了一眼,便羞得满脸通红,大声喊着让他穿上衣物,倒把林言给吓了一跳。
从那之后,他每次练武,都老老实实地全副武装,再不敢光着膀子。
至于宋星,有林言这个“皇帝亲派”的侍卫杵在旁边,他也收敛了许多。
虽然嘴上还是会不干不净地调戏几句,但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随意动手打骂。
加上他本就夜夜笙歌,基本不回郡主府过夜,郡主大人也因此过了几天难得的安生日子。
然而,这样的平静终究是短暂的。
这天夜里,宋星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身边的酒肉朋友们一边给他灌酒,一边起哄调笑
“宋兄,你放着家里那么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不要,天天跟我们这些糙汉子鬼混作甚?快回家去,好好‘照顾照顾’你那位美人娘子啊!”
这些话像一把火,点燃了宋星醉酒后那点可怜的男性自尊。他被众人一捧,顿时觉得豪气干云,踉踉跄跄地便回了郡主府。
此时夜已深沉,府内众人皆已安睡。宋星仗着酒劲,一路畅通无阻地摸到了上官宁的寝殿。
“那死人侍卫竟然今晚睡得那么早,也不枉我回来一趟。”宋星见林言未在门口侍卫,嘴角狞笑。
他推开门,一股酒气混杂着脂粉的劣质香味便冲了进来。上官宁在睡梦中被惊醒,刚一睁眼,就看到宋星那张因醉酒而涨得通红的脸。
“你…你怎么来了?”上官宁惊恐地向后缩去。
“嘿嘿…我的好娘子,为夫想你了,自然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