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视线别有深意地向下移动,落在了她那一起一伏的胸口,以及…那两条因为紧张而下意识并拢的修长玉腿之间。
“你…你无耻!”她猛地抬起头,怒视着他。
“无不无耻,郡主不是已经亲身体验过了吗?”林言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应,伸出手,用指背轻轻地刮了一下她因为羞愤而鼓起的脸颊,那动作,亲昵得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恩爱多年的夫妻。
“还是说…郡主想现在再体验一次?”
说着,他撑在桌上的身体又向前倾了倾,两人的身体几乎要贴在一起。
那股强大的男性气息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汗味,如同最烈的春药,全方位地将上官宁包裹。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呼吸也变得愈急促而滚烫。
这是来赔罪的…还是来调戏她的…
她不敢再看他,只能将目光转向桌上那几个包装精美的礼盒,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我倒要看看,你这粗人……能挑出什么好书来!”
她冷哼一声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一般,伸出颤抖的手,碰触到了那个冰凉而光滑的锦盒。
第一个本书,静静地躺着一部以靛蓝色锦缎做封面的书卷,封皮上用银线绣着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青莲集》。
她将书册拿起,触手是上好的丝绸质感。她随手翻开几页,映入眼帘的是一行行飘逸潇洒、豪迈奔放的诗句。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朝如青丝暮成雪…”
这些诗她大多读过,有些甚至能倒背如流,这乃是她出嫁之前最喜欢的诗文,但此刻在这样一个少年面前,捧着他送来的书再读,心境却已截然不同。
她强作镇定地将《青莲集》放下,又拿起了第二本书。
里面是一幅卷轴画,《山水清音图》的临摹本。
她将画卷缓缓展开,虽然只是临摹,但画者的功力显然不俗,那山峦的巍峨、流水的灵动、松柏的苍劲,都颇得吴道子的神韵,意境深远,清雅脱俗。
这确实是能入得了她眼的好东西。
最后,她打开了第三个,也是最大的一套书册。
里面是一套线装书,泛黄的纸张和略显陈旧的墨迹,都透着一股浓厚的历史沧桑感。
《江南游记》,徐霞客的孤本。这套书她只在皇家书库中见过一次,没想到林言竟能从市面上寻来。
这些……的确都是她平日里最为喜爱和珍视的东西,竟能将自己猜的这般准确。
这个念头让上官宁的心湖再次泛起了涟漪。
她默不作声地将三套书仔细翻看,仿佛真的沉浸在了书画的世界里,以此来逃避眼前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巨大压迫感。
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又恢复了平日里郡主该有的端庄仪态,似乎刚才那个面红耳赤、娇喘吁吁的羞涩女子,只是一个幻觉。
林言也不催促,就那么好整以暇地撑着脸,带着玩味的笑容,安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纤长的手指拂过书页,低垂的眼帘下那浓密卷翘的睫毛,白皙的脖颈因为低头而露出的一截优美弧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寝宫内,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两个人一轻一重的呼吸声。
终于,上官宁将书合上,轻轻地放回了锦盒里。她抬起头,迎上林言那炙热的、毫不掩饰的目光,俏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
“书……倒都是好书。”她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无波,但那细微的颤音还是出卖了她的紧张,“你有心了。”
听到她这句略带疏离的客套话,林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直起身子,慢悠悠地开口。
“看来郡主不太高兴呐…”
“要是觉得不好的话,我就带回去喽。”
他的语调懒洋洋的,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上官宁被他这句话噎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说不好?
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小家子气,而且,她确实很喜欢这些书。
可若是说好,那不就等于承认了自己接受了他的“赔礼”,默认了那场荒唐的关系吗?
可他…他还与秋月有…
她进退两难,只能咬着唇,用那双带着薄怒和羞怯的凤眼瞪着他。
眼看他要把锦盒往回拿,上官宁直接一把揽过。
“东西我收下了,至于原谅你,不可能。”
“哦?”林言有些意外,秋月教给他的并没有这一步。
“你可以提一个要求…不能是我…”郡主大人警惕的往后退了退。
林言还真的抱起双臂思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