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垚平时爱使一把折扇,这扇子内暗藏玄机,实则弹开
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不过是刀尖太短小,但足够锋利。温垚的左眉心不住跳动。
温家好歹是皇商,但如今白下虽是副京,但如今的白下县尉贪腐无比,与当地的匪患勾结,温家也无可奈何,如今居然要同一个土匪对坐,谈论这无理的条件。
温垚没有耐心再和这贪婪无度的蠢货掰扯,他早已忍无可忍,只要他的折扇向前一挥,他就能划破房震的咽喉,杀了这个混蛋,“房大当家的,你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是打量我们非走你这一条水路不可了吗?”
房震却不以为意,笑着摊手,“温老板神通广大,你有别的路走,房某也管不到你。但你若要从我这走,就得按我的价来!”
“你!”温垚激动地险些拍桌而起。
但被一旁的谢韵看了出来,她放在桌下的手按住了温垚,劝他不要轻举妄动。
她和温垚虽然也带了武艺高强的镖师与训练有素的护卫,但这房震是多年的土匪无赖,面对面打斗双方谁胜谁负,犹未可知。但最怕的是这房震使阴毒的手段。
谢韵是见识过阴毒的手段的,如今她和温垚算是合作的关系,她不能让温垚出事。
“房大当家的,我们都是多年合作的老朋友。今天若是谈不拢,内地的生意嘛,我们的确是会损失些,但温家还有海外的生意,还有北方的生意,温家总归是不会倒的。但就这些年温家给你赚的数,你还能从谁那赚到?如今大梁虽然被打到了沙漠,但锦州以西,治理混乱,除了温家,谁敢冒险去那做生意?你又宰得起谁?”谢韵将眼下的现状对房震说出来,“做人若是太贪——迟早会阴沟里翻船的。”
谢韵的声音渐渐冷下去。
她说的意思房震也明白,他这些年在温家也赚了不少。
但是怎么会有人嫌钱多?
而且他气恼的是,原本说好的只有温垚同他来谈判的,如今却出现了一个难啃的骨头。这云老板是在白下城内开药堂生意的,医术高明,能妙手回春,名声不小。
重点是他虽然生意不算大,但是温垚却极为重视他,否则一个刚刚继承家中生意的人,如何能在商场中游刃有余。
这云老板简直像是温垚的军师一般,只要有他在的生意,就别想多占多少便宜。
这小子年纪轻,前两年刚接手温家的生意,做事果敢却略显鲁莽,是个好糊弄的愣头青。他刚刚瞧着温垚已经有些动怒,若是温垚动怒,这事就好办了。
只要他拿住了温垚的把柄,不愁不能向温家多要些钱。
可是却被此人拦住了!真是该死!
这让房震心中压着一股无名火,总觉得自己横行多年,如今想要涨过路费,却吃瘪了。这让他十分不爽!
最后他不得不按照原价给温家,甚至在谢韵后面的各种话术诓骗威逼之下,甚至价格压得比从前还要低,他还得帮温家把沿江一直到衢州的路都清理干净,保温家的商船一直到衢州都顺遂。
最后温垚和谢韵离开时,温垚满脸得意欢喜,谢韵一脸平淡,甚至气得夺过温垚的扇子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愚蠢!
房震则是一脸懵,且一肚子火。
但是谢韵和温垚走后不久,房震便接到一条消息,有一队人马,从马车看,应当是富庶人家,且护卫不多。
只要派一队人马去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便能顺利拿下。
房震原本不一定瞧得上这一队人马,但因为刚刚被云老板狠狠坑了一顿,就拿这群人当泄愤了!他派了一队人马去埋伏着。
而谢韵虽然离开了,但她担心房震吃了大亏,会派人跟在后面对他们不利,便留了个心眼,派人藏在暗处探查房震的动作。
果不其然,他派了人出来!
从行动的方向看过去,房震虽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但也没安好心。
谢韵最见不得房震作恶,没见到也就不多管闲事了,但既然让她碰上了,她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
她和温垚带着人手跟了过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山道上有一队人马过来,重重草木遮蔽之下,谢韵看不清坐在前面马上的人究竟是谁,但她看这马车的豪华程度,并不十分豪华,但看得出马车的精致,应当就是普通的有钱人。
若是被房震这么一劫,可真是倒霉。
所以在房震的人冲出去之后,温垚也派人跟了上去,见机行事。
-----------------------
作者有话说:猜猜是谁?
松梢月(3)
房震的人冲出去时,使了他们山匪最惯用的法子,先用几支箭射中了车队的所有马匹。
因为距离太近,所以即便在晏回南和司文已经反应过来时,马儿已经被箭射中,受惊而往前狂冲了一段距离之后,又因为被射中了要害,终于倒下。
自从四年前彻底将楼承击败之后,晏回南已经许久不曾动武,而他多年折磨自己的身体,他原本康健的身体如今已是伤痕累累,外伤不足提,内伤才是最严重的。
谢韵离开的这六年间,晏回南每每想到谢韵曾经险些被长衡公主的蛇咬伤,而他当时连最基本的关心都没有给她,他便心如刀绞。
所以这些年晏回南除了用烙铁自虐一般地反复烫自己心口之外,还养了毒蛇,甘愿被毒蛇咬,以此来赎自己的罪。咬伤之后又以猛药压制下毒素,长此以往,他的身体内毒素清了又有,一点一点积攒,前两年他的身体便彻底垮了。